但现在，她命若游丝，全身插满管子，毫无知觉地躺在那里，他会从此永远失去她吗？/p
所有人都一声不出，周围一片死寂。没有人安慰他，因为都知道，安慰没用，不如沉默。寂静中，一双手按住了他抽搐的双肩，抚摸着。他抬头，泪眼朦胧中，他看到白发苍苍的黄朗。/p
“哭吧，舒先生！哭出来会好受些……”黄朗苍老的声音，在寂静中传来，让他的心灵震颤！/p
“什么意思，教授？”他一蹦而起，恶狠狠地瞪着黄朗。黄朗还没回答，病床上的秦怀玉突然猛烈呛咳，她的身体突然反躬，极其痛苦地扭动着，突然又重重落下。监视器尖叫，仪器上的曲线，也突然变成一条直线……/p
“快！”黄朗急叫，早已严阵以待的医生们，立刻开始抢救……令人窒息的十分钟，黄朗满头大汗走到病房外，对抢救时被赶到外面的舒云鹏等人点了点头。/p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都往里跑，唯独舒云鹏。他看到黄朗欲言又止的神情，浑身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凉意：“教授……”/p
黄朗摇摇头：“进去吧……”/p
舒云鹏进了病房，众人还是围着病床。看到舒云鹏进来，她们让开了一条路，让舒云鹏走到床前。/p
秦怀玉还是气若游丝，所不同的是，她先前呈金纸色的脸，此时已经变成灰白，气息也更微弱了。/p
“教授？”舒云鹏再一次叫了声黄朗。他无法想象，秦怀玉已经没救了：“你救救她吧！”/p
“她幸亏没有意识，否则……”黄朗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叹了口气：“你决定吧……”/p
舒云鹏的心里冰凉，黄朗的话，让他感到了恐惧与绝望。他知道黄朗的意思，如果没有那些管子，秦怀玉就停止呼吸了！/p
他呆呆地站着，两眼死死盯着秦怀玉毫无生气的脸。不知过了多久，他几乎是窒息似地说：“把孩子抱来吧……”/p
几名医护人员早已把孩子抱来了。舒云鹏接过孩子，把孩子放到秦怀玉身边，抓起秦怀玉的手放到孩子脸上。孩子很乖，由他摆布，但秦怀玉的手一放到他脸上，他惊了，随即哭了起来。秦怀玉的手冰凉，孩子象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大声哭叫起来。/p
“把孩子抱走吧！”舒云鹏说着，眼睛盯着秦怀玉的脸，双脚机械地望床头方向移动……/p
“不要！哥！”易如突然跪了下来，她意识到了他要干什么，就抱住他的腿：“不要啊！……”/p
项紫丹和刚刚赶到的梁晶晶、艾米莉三位美女，也一起跪倒，哭着喊道：“不要啊，少校！……”/p
易千雅抱住易如：“让她走吧……”话没说完，也已泪如雨下。/p
舒云鹏血红的双眼似乎已经喷出火来，他咬紧牙关，颤抖着，一一关闭了所有的仪器。那一刻，秦怀玉忽然睁大了眼睛，她那曾经美得令人不敢直视的双眼，此时此刻是无神的。她的瞳孔已经放大，如果她还有意识，也许能看到光亮，但什么也看不清了……/p
他俯下身，在秦怀玉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颤抖着替秦怀玉合上了眼帘：“走好，怀玉……希望天堂里没有背叛，没有杀戮……”/p
泪流满面地舒云鹏，突然仰面向天，如月夜里啸月的野狼般地，发出一声悠长而凄厉的嚎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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