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惊鸾- 二百零五 肃清前险为周全(1/2)

繁书究竟知晓多少有关于沈家的事情，这一点沈倾鸾并不清楚，只是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就那沈家的关系而言，她知晓的绝对比沈倾鸾要多太多。/p

可面对繁书，沈倾鸾并不能说自己真实的身份，而是只能试探着问道：“我凭什么信沈家真有这么大的本事，而我帮你之后，也真能拿到响应的好处？”/p

这话说得并不中听，好似沈倾鸾与丞相夫人之间所有的连系，不过只是“利益”二字牵扯罢了。然而繁书听得此言之后却蓦地笑开，比起之前的客气，更要显得从心几分。/p

“小姐何必与婢子说这样的话？这两年来你与夫人虽是聚少离多，可于你也好，于夫人也罢，二人的真心婢子都能瞧个清楚。其实哪怕婢子不说这些，小姐也一定不会让夫人再受委屈下去，这几日的种种便是证明。”/p

被猜中了心思，其实沈倾鸾并不会觉得惊讶，于是反问：“既然知晓，你又为何说起沈家？”/p

“婢子没有旁的意思，毕竟哪怕知晓再多，婢子终究也只是一个下人，说话算不得数。”繁书手中的动作不停，然神色却明显比之前要轻松了许多，“而之所以说这些，不过是想告诉小姐，夫人身后也并非是无人撑腰，只是这些年疏于来往，那些人并不清楚。再者，小姐若是真想与老爷对着来，沈家也会是一个助力。”/p

关于沈家的本家，沈倾鸾的了解并不多，或说从小到大她根本就不曾听父母兄长提起过。/p

然而眼下想来，沈崇能在成太傅之前就定下沈夫人这个千金小姐为妻，自身家世应当也不会差才对。/p

“夫人不喜铺张，只三位主子用膳的话，婢子就只做了四菜一汤，小姐看看可还要添？”/p

汤是一早熬好的大骨汤，香气浓郁，另外三个菜也是两荤两素，分量不小。虽不合世家礼仪，可丞相夫人不爱铺张，沈倾鸾与顾枭也不是注重那些的人，是以沈倾鸾只瞧一眼，便点了点头。/p

却说顾枭那边，打从沈倾鸾走后已有小半个时辰，他与丞相夫人却无非就是一问一答，说及将来打算又到何时定亲，也不知是如何谈了这么久。/p

好在两人本就都不会多话的人，闲时或为深思或为品茗，倒也不觉时间难捱。/p

只是眼见着繁书应当快准备好了午膳，丞相夫人才放下手中的杯盏，缓缓开了口。/p

“你对她，可是真心？”/p

照理说对于女儿喜欢的人，父母最关心的便是这个，可丞相夫人却直到此时才提起，只怕也有她的用意。/p

但不论用意为何，顾枭都只有一个答案，那便是点头应是。/p

“她才回皇都，又为了案子四处奔波足有一年半之久，我与她也未曾相处多长时日，可我能瞧出她对你的深情。所以我要的不止是你待她真心，而是能够同等待她，乃至更有甚之。你可明白？”/p

“晚辈明白。”/p

瞧他答得不假思索，丞相夫人瞧不出他是出自真心，还是有意敷衍。于是她拿过一旁的佛珠，仿佛刁难一般继续问道：“你说真心，又能真心到何等地步？”/p

“愿为她生，愿为她死。”/p

自他口中说出的从不是情话，而是一种承诺。承诺这一生为她而活，亦承诺不论前路之上有多少凶险，哪怕献祭出的是自己的性命，他也是在所不辞。/p

过去的境遇，早就他一双眸中深不可测，丞相夫人自认眼光还算清明，却一直瞧不出他的情绪来。/p

可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再抬眼去瞧，她莫名就能看出这话不似作伪。/p

“承诺向来都是不可信的东西。”似是告诫，又似是感慨，丞相夫人一颗一颗捻动手里的佛珠，思绪渐渐漂至远方。/p

二十多年前，亦有一个男子说愿为她放弃一切，若有违背，定将天打雷劈丢弃性命。/p

可他害怕的从不是死亡，他的一生追寻也从不是活着，而是至高无上的权势与地位。/p

他可以因此与天道作对，更遑论只是并不会兑现的承诺，以及注定会成为他绊脚石的骨肉。/p

“我从不信承诺，所以你若想娶她，但有一点。”手中动作稍停，丞相夫人也睁开眼来，目光中再无温和慈爱，而是一如往常的清冷，甚至带着几分压迫。/p

“辞去郎中令的职位，带她远走高飞，离开皇都这个是非之地。”/p

此言一出，厅里便再次沉寂了下来，唯有那淡淡的暖香摇曳鼻尖，才稍缓了这厅中凝重的氛围。/p

一个不急着问，一个不急着回，两人如此僵持了一会儿，才终是有人打破沉寂。/p

“此事，恕晚辈不能答应。”顾枭如是回道。/p

丞相夫人听后微微一愣，明明是毫无相似之处的两张脸，她却将眼前这人看成了丞相。/p

于是冷笑，“你当真放不下这权势？”/p

“我放不下的从不是权势，可若想让她如愿，也能让自己无愧，我必须要去争夺这份权势。我与夫人一样想护她周全，可我不能折断她的羽翼，迫使她留在我手中，因为她从不是安于一隅的人。/p

所以我必须在前面为她肃清一切阻碍，才能护她飞得更为长远。”/p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外头就有人轻轻将门叩响。长茵院这边一向冷清，此时住在里头的不过四人，敲门的只会是繁书与沈倾鸾。/p

思及此，丞相夫人也顾不上与顾枭争辩，只能换上一副慈爱神色，轻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