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便只剩那缭绕着蓝芒的山石,清晰可辨,而那恍然闪现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夜色中,似是无声鬼魅,身影难觅?
再回首!不知何时,司马玄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洛星河看了看手臂,衣衫微皱似乎被谁用力抓握过!湿透的衣衫留下狼狈的痕迹,再被滚滚江水冲刷过,转瞬恢复如初?
耳边似乎还是他低声嘱咐,是谁素来泰山崩于眼前而不为所动的沉稳声线,也恍惚听出一丝焦急?他来不及问,只听他一句“稳住这边,我去帮她”,就失去了那人踪迹?
她是谁?
他还在愣愣,直到一泊混着黄泥的江水当头罩下,又拢个满身满脸!
他急忙回神,连忙组织险险停顿的工程,大喊?!
“各位不要惊慌!快!继续!胜利在望!”
雨声咆哮中和着工人们齐刷刷的喊声,震天响!
响过那惊雷。
而头顶——
下方与死亡搏命,上方与山石较劲?
东方雁看着眼前七零八落的山石和爆炸的痕迹,原先简易搭起的小竹棚为了遮蔽霹雳子不被暴雨冲刷受潮散落,那竹棚却不足以承受暴雨惊雷的接连攻势?倾覆散落零落一地,露出还没引燃的霹雳子,被水浸湿,眼看再无效用!
地面深深地裂痕,相较最初已经深了不少,此时此刻,却依旧不够入眼?
东方雁事先准备在这里的铁棍就是为了引雷!或许在这人力物力匮乏的时代希望借着雷电万钧之力炸塌山石,堪堪足以堵住溃口!
这装置三分奇妙,若是平日直接引爆也能落下,东方雁却担心那山石落下的力量会直接撞毁堤坝,想了想便也作罢,改为分散击碎?
而今霹雳子失效,她却不知该哭该笑的想——
借着雨势借着狂暴的江水怒涛,山石落下的力量缓冲,也许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此时一柄剑缠了厚厚的干燥树皮握住!她高举着犹豫着,却始终不敢打开剑鞘?
眼前那被劈碎炸裂的铁棍便是最好的作证,她用来充当引针的铁棍已经尸骨无存!眼前的泥泞中或多或少残留冒着寒寒电光的碎铁片,而那山石离坠落似乎还有很远?
她也努力过!
她用套着剑鞘的剑充当铁锹,却始终不如真正的铁锹好用?!
她自小右手经脉受伤,至今难以用力,此时即便后悔拿着这剑匆匆冲上来,还不如拽把铁锹来得给力?
而事实却是——
即使此处有铁锹,也不是她能挥动的重物,她也只能干看着而无奈作罢?
于是抹了一把脸上泥泞混杂的汗水雨水,估量着此时若是再喊些人上来帮手,是否来得及?
她的脸和着雨水溅起的泥泞,是谁微微狼狈?
她抬眼看了看下方滚滚的江水,汉子们忙碌的身影,终究是摇了摇头。
此时人员齐聚齐心协力,溃口处便如此狼狈匆忙。届时若是再调配人手离开?恐怕这边山石落下之前——下面便已经溃不成军,一举溃堤?
她无奈继续埋首苦干!继续铲!
‘叮——’一声?
震耳,震手,也震动心口?!
她惊愕低头似乎铲到了什么硬物,震得虎口一麻!
她也挖出了火气,愤怒起身,内力轰然流转,手中长剑就要出鞘?
看了看天上雷霆万钧,某人怒气冲天的一刻也不忘保留一丝冷静?
她似乎抿了抿唇。
脚下细碎的铁片便是可以预料到的下场,她微微犹豫?若是用内力震地,说不定能撬动那松动的山石!而她却要担心,会不会在内力传导撬动山石之前变成一只烤雁?
一只手坚定不容拒绝的从身后贴上,稳稳按在将要出鞘的剑口之上,手指一弹一扣,那剑便收回了剑鞘?
‘吧嗒’一声。
清脆,似乎扣进了心房。
又一道惊雷炸响,似乎有人于天雷滚滚中一震?眼看着那雷砸向了不远的山间,带起一片焦土碎石,无声暴虐,碎屑飞溅!自然的力量素来不容抗拒?
她似乎心有余悸,黑暗中是谁瞪大了眼,微微喘息?
却不知是因预见和见证了那惨烈下场,还是因为身后鬼魅无声出现的身影?紧贴背后,那温热微烫透过湿透的衣衫传达而来,似是安心,似是眷恋?
此时都无从思考。
只余了惊悸的心跳,和动乱的喘息。
“做英雄和烈士只有一线之差。”
他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温软带着湿气喷薄在湿滑的颈畔肌肤上,便被山间冷风一吹?吹走了温热,只余冰凉。
她一颤,是谁说?
“做英雄是你本事,若做了那烈士,我只能送你个蠢字。”
她恍惚回神,便是无奈一笑,有人临危不乱浅笑嫣然?
“所幸,做烈士之前我犹豫了一下。”
她似乎怅然,自嘲轻叹?
“我貌似没你们想的那么大公无私舍己为人。”
他似乎不这么认为,看了看满地狼藉,看了看她握剑的手满手血泡,能相到她也正在努力,却是谁死不承认?
是谁怀中温软?似乎因此,心里也微暖?此时低笑调侃。
“口不应心才是。”
“应,又如何,”她顿了顿,嘴角冷嘲的笑,“不应,又如何?”
“你似乎从没想过依靠谁,即使我在你身边,也不见你向我求求助?”
他略微不满,哀怨的声音在寂夜中穿透神智,是谁在这样的处境中深吸一口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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