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说:“你才能哩!你现在一个人就能养家,还皮白肉嫩地,你看我,这脸粗成个啥了?对了,我听干部说,再过几年有个叫啥新农合的政策哩,到时候你爷看病也就不花大钱了,真好啊!”
我想想躺在炕上的爷爷,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撑到那一天。可是不管怎么样,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我和二妞也会越来越好的。
二妞跨上三轮儿,把围巾搭在了脖子上说:“走,咱回家咧!”
我在煤堆里找了个位置蹲下三轮儿又“突、突、突”地出发了。
看着风尘仆仆的二妞,她的背影那么伟岸,想想她刚才说以后供养孩子读书时脸上的幸福,就觉得能养家的女人啊,再苦再累也是幸福的……
先和二妞把剩下的货搬到了她家,然后我俩和二妞家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炉子弄回家。二妞把煤卸到了院子里晒麦的空地上,二妞家的和我把炉子装到了爷爷睡得厢房。
等忙活完这些,天已经完全黑了。
二妞和二妞家的洗了把脸,就匆匆走了。我留二妞两口子在家吃饭,可是二妞还是要回去,说:“娃还在家哩,我这就回了。自己人,你客气啥呢吗?”
二妞说完,扭头就走。二妞家的一句话都不说,跟在二妞后面往回走。
生起了炉子,房子里暖烘烘的。
我一边在烟筒上捂着手,一边说:“这下可好了,你们晚上在炕边上服侍爷就不冷咧!”爸爸说:“你买这个干啥呢吗?又没多大用么。好贵哩!”
我说:“不贵,不贵,我有钱哩。只要你们身体好,我就高兴么。”
妈妈用灶上的抹布把烤箱擦干净后,洗了几个红薯放到了烤箱里。
不一会儿爷爷醒了,盯着我看了一眼说:“炉子是谁买的?”
我说:“爷,是我买的。有了炉子就不怕冻了!”爷爷说:“多少钱?”
我寻思了一下说:“不贵,不贵,才三四十块钱。”爷爷迷迷糊糊地说:“这么多钱哩啊?太贵了,太贵了。”说完又迷迷糊糊地睡了。
红薯熟了,香甜的气味充满了这座昏暗的小屋,全家人围着炉子取暖的冬天很温暖。
买了炉子当天夜里就下了一场大雪……
第二天我起床后,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山尖上、屋顶上、院子里、田地里都是雪。妈妈找了一件儿棉袄给我说:“快加件儿衣服,可不敢冻着。”
我说:“妈。你穿上吧。我有羽绒服哩,不冷!”妈妈摸着我的羽绒服说:“这花里胡哨地是个啥吗?手摸着都不瓷实,还是棉袄暖心么。”
拗不过妈妈,只好又加了一件儿棉袄。
穿上了棉袄,全身圆乎乎的,行动都不方便,正打算趁妈妈不注意再脱下来呢。
家里的电话响了,爸爸接了电话冲我喊:“二妞找你哩。”
我跑过去接起电话说:“二妞啊,多亏昨天买了个炉子,这天可冷死人哩么。”
二妞在电话那头说:“可不是?我的娃都感冒了。明儿个我去城里,你去不去?”
我说:“去啊,去啊。我身上都没多少钱咧,我去取些钱。你去进货吗?”
二妞说:“是啊,我赶紧进些货卖,就怕再下几场大雪,路断了可就完了。顺道在买些小娃吃的药,咱这里的药可不敢随便买,现在假药多的很!”
我说:“那咱今儿个能去不?现在就走啊。”
二妞说:“不成。等咱从村子到乡上,去城里的班车早发了。明儿个吧,明儿你起身早些,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我说:“娃的感冒重不重啊?”
二妞说:“稍微有些发烧,不太重。”
我说:“那好吧,你赶紧照看娃。明儿个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我妈端了完红薯粥说:“娃,昨儿个烤的红薯没吃完,我给熬成粥了,你快喝上。喝上就暖和了。”
我特别喜欢喝红薯粥,甜甜的,比大米粥要胶着一些。还是很久以前喝过这种粥,有一年家里米不够吃了,妈妈就三天两头地熬红薯粥给家里人喝。不同于地根菜的是,我天天喝红薯粥都觉得美味,但是地根菜吃多了就牙根酸。所以那段没米的日子,大人们或许觉得有些窘迫,我倒觉得没什么特别的。
刚放下粥碗,爸爸就在院子里喊我。
我到院子问爸爸:“大,啥事?”
爸爸说:“房顶上积雪咧,我腿脚不灵活了,你上去把屋顶的雪扫扫,我怕再下雪把房顶压塌哩。咱这房可不经压了,风吹大些都倒呢。”
爸爸一说房子,我又想起了昨天在市集上和二妞说的那些关于盖新房子的事儿。
二话没说,我换了双鞋,妈妈扶着梯子我就上了房。一边扫雪,爸爸一边在院子里唠叨:“可没个男娃么,这些活儿本来就是男娃干的。家里没个男娃就是不方便,没人出力,还受气!”
我已经习惯了爸爸的这些唠叨,自小到大,每逢家里有些力气活儿没人干的时候,或者爸爸跟其他人吵嘴呕了气,或者被人欺负了,他都会发出这种感慨来。那一年爸爸的胳膊受伤了,那个老板来放了三百块钱,爷爷追了出去,回来就气呼呼的说:“我的儿孙子要是在,我看他狗日的还欺负我!我看他狗日的还欺负我!”
妈妈听爸爸这么说,声音都变了,在房前扶着梯子对爸爸说:“你的劈话咋就这么多呢?你回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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