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骁的脸完全黑了,狠狠地将纸条掷在地上,洛心慈见状又想哭着扑上去解释,却被他一下子推开,接着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孽障,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一记耳光无比响亮,半张脸迅速肿了起来,洛心慈被打懵了,只顾着哭着重复,“父亲我是冤枉的……你相信女儿啊……”
洛骁青着一张脸呵斥道,“冤枉?如果不是你,那你告诉我这价值连城独一无二的云宣怎么会在几个乞丐身上!?”
一看女儿被打,张姨娘尖叫一声扑上来,死死地把洛心慈搂在怀里,哭着说,“老爷你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信了别人的话,就凭一张纸就给心慈定罪了!”
“是,这加了鹅黄石的云宣只有心慈有,但心慈的房间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能进,府上剩下的云宣也都放在库房里,那些进进出出的丫头小厮,谁知道有没有被某些阴险的小人收买,故意偷走云宣借机陷害心慈?您怎么能不听她一句解释就认定是她错了呢!?”
张姨娘无比悲愤,双肩剧烈的抖动,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双眼睛通红含恨的等着骆心安,恨不得抽她的筋喝她的血,甚至在这时候都要贼喊捉贼骂她是阴险小人。
“这……”一句话让洛骁皱起了眉头,洛心慈靠在娘亲怀里,掩盖住脸上的心有余悸。
这时骆心安却无声的嗤笑一声,“父亲,姨娘口口声声说不能凭着一张纸就给妹妹定罪,那方才姨娘和妹妹不是连一张都没有,就一口咬定我与男人有染毁了清白?”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姨娘和妹妹却仍然百般狡辩不肯承认是她们故意毁我名节,可是方才我刚进家门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凭着他们母女二人的一番猜测,连个证据都没有,就被父亲您当场轰出了家门,那现在我是不是也能凭着自己的一番猜测,将他们也轰出洛家?”
这话当场噎的洛骁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而骆心安仍然没打算放过这满屋子里的人,撩起衣摆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记响头,“既然只要会哭就能得到原谅,那心安无话可说,也没法像姨娘和妹妹这样动不动就掉眼泪,心安自小母亲就走了,除了靠自己也只能依仗父亲,甚至心里有了委屈都没法像妹妹这样随时扑进娘亲怀里哭诉,只能跪在这里请父亲给女儿一个公道,是不是女儿的生命、名节甚至前程都比不上妹妹的一滴眼泪,也比不上姨娘的一句枕边风?”
“如果真是如此,女儿无话可说,今天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女儿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再追究,我诚心救妹妹于水火,妹妹却以怨报德,我也认了。”
说完她又重重的磕了两个响头,洛骁被她说的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脑门还疼得一阵阵发青。
这件事怎么可能当没发生过?宫里的一帮子皇上的耳目和知府大人都在这里,他若真就这么算了,以后还有何面目在朝廷立足,可是若真的承认刚才是他做错了,他又是在觉得丢尽了面子。
正是左右为难的时候,他对上了骆心安深沉似夜的眼神,明明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却笔直的跪在那里,那么倔强又执着,让人觉得心尖莫名一疼,竟然不敢与她对视。炮灰嫡女的厚黑日常
这时他挪动视线,看着骆心安身后那十几箱赏赐和那块皇帝御笔的“巾帼贵女”,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蠢的事情。
他差一点就轻信了这一屋子女人的话,把这个满誉而归一片丹心的大女儿给赶走,如果这一次再拿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理由把这事盖过去,不了了之,就太亏欠这个大女儿了。
压下心里的万千思绪,他看洛心慈的脸彻底冷了下来,这时洛心慈已经惊恐的全身发抖,冷汗沾湿了衣服,巴掌大的小脸惨白一片,仍然不死心的抓着洛骁的衣摆哭诉道,“父亲,姐姐口口声声说要一个公道,那让女儿跟谁要公道?姐姐昨晚刚刚以命相搏才把我救出来,女儿又岂是那忘恩负义之人,昨晚我整晚都与父亲在一起,这个您也是知道得,我哪里可能有时间和机会去东街柳巷去买通这几个乞丐啊?”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又皱起了眉头,连知府大人都不得不承认,从昨晚到现在洛心慈的确没有离开过这大厅,那这样那几个乞丐如此精准的说出她的衣着打扮就显得有些蹊跷了……
这时就听骆心安突然嗤笑一声,朗声问道,“这四个乞丐从进门到现在可从没说过他们住在东街柳巷,知府大人和几位侍卫大哥也压根没提,既然妹妹说自己没去找过他们,那你这堂堂千金小姐又是如何知道他们几个乞丐住在什么地方呢?”
话应落地,所有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地刺中了洛心慈的喉咙,她瞳孔陡然骤缩,霎时间连嘴唇上的血色都褪的干干净净。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彻彻底底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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