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找的,从一开始就是她自找的。”齐禛转过头来,眼神暴烈,吓得施母松开了手,再不敢出声。
“都给我出去。”齐禛又低吼了一声,施母尽管不愿,但只得一步步退出去,在门外,抖着声音让护士去找陆正南。
而房中只剩下施曼和齐禛的时候,她仰起头看着他,喃喃地说:“你杀了我吧,齐禛。”
“杀了你?然后陪你一起死?”齐禛冷嗤了一声:“你当你是谁?”
“哈,是啊,我当我是谁,你连杀我都是不屑的。”施曼自嘲地笑,用手背去擦泪水,血迹沾到脸上,污浊不堪。
齐禛眼中的厌憎更重:“你真脏,什么时候都脏。”
“那你为什么还要碰我呢?”施曼嘲讽地睨向他:“是你自己要碰我的,我都说了要和你离婚,你还要回来找我,所以你跟我一样,也是自找的……”
齐禛蓦地扬起手,却又在即将挥下来的一刻,僵在半空中。
“连打我都怕传染了吗?”施曼疯狂地大笑,语气变得怨毒:“没用的,要传染,你早被我传染上了,就在我们……”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偏了她的脸,她的嘴角缓缓渗出血丝,垂着头,凌乱的长发遮住了眼睛,声音低而缓慢:“你就会打我,哪怕我把整颗心,所有的爱都给了你,你也还是打我,像叶初晓那样,把你的心都丢在地上踩碎了的人,你怎么舍不得打呢?”
齐禛怔住,然后猝然转过身,盯着那一面白墙,狠狠喘息……
陆正南闻讯过来的时候,齐禛已经走了,只留下满室狼藉,还有背对着众人,一动不动的施曼。
当施曼听见他的声音,依旧没转过身,却忽然说了一句:“我要出院。”
“你现在怎么能出院呢?你……”施母急得想阻止她,她却更拔高了音调,再次说:“我要出院!今天就要出院!”
陆正南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最后丢下两个字:“随她。”便转身离去。
施曼的指尖,死死拧转着床单的一角,将下唇咬出一条血线。
施母又劝了一阵,她始终再不开口,无奈之下,只好去办出院手续。
老爷子之后也过来了,但亦是无计可施。
施曼对谁都置之不理,进洗手间换好了衣服,看着镜子里那张女鬼般惨白的脸许久,从随身的化妆包里拿了口红,机械地涂抹,然后刷睫毛,擦腮红,直到看着那张脸,似乎又恢复了些人样,才开门出去。
“我住公司附近的公寓去,上班方便。”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施母和老爷子面面相觑。
“小曼啊,你最近就先不要上班了吧?”老爷子劝她。
她却冷冷一笑:“怎么?怕我出去丢人啊?”
“不是,唉。”老爷子重重叹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施母也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就算……要去上班,也住家里啊。”
“你不怕我传染给你了?”施曼挑眉:“还是分开过的好。”
她拎了包出门,一抬眼,看见了站在走廊尽头的陆正南,目光一怔,随即转身,从另一边的楼梯下去。
陆正南没有追,也没有叫住她,走进病房,淡淡地说了句:“她这么大人了,路要怎么走,只能随她自己。”
施母一脸哀戚,也拿着东西走了,老爷子怔怔地坐在床边,陆正南默然陪着他,半晌,也扶起他离开。
空荡荡的病房里,只剩下从窗口流泻进来的阳光,那样明亮,却依旧照不亮这一室阴沉……
施曼居然真的在出院三天后,回到公司上班。她得病的事,只有几个高层知道,但都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缄口不言。而其他员工,早已习惯了施曼时而来时而不来,何况施曼外表看起来依旧和以前一样时尚强势,所以并未察觉异样。
当公司的人把这件事报告给陆正南的时候,他只说了句“知道了”,再无言语。
又在北京留了两天,把老爷子这头安顿好,他便返回了古城。
叶初晓去机场接他,见到她的一刹那,他觉得这些天积累的疲惫,像是全都在这一刻爆发。
他抱住她,把脸埋进她的发丝,低低地说了声:“我好累。”
“我知道。”她拥住他,沉沉叹息。
回到家,他躺倒在沙发上,叶初晓本想去放水给他洗澡,却被他拉住了手:“哪儿也别去,陪陪我。”
她顺从地坐下来,让他躺倒在自己腿上,轻轻地给他按摩太阳穴。
“你说……怎么就会发生这么多事呢?”他皱紧了眉。
她的指尖滑到他眉心,为他抚平皱褶,眼神怅然。
是啊,不过是想大家都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变故却一场接着一场。
这些天,每每想起过去的事,再想到现在,都觉得命运像张密不透风的网,让人无从挣扎。
尤其是想到齐禛。
哪怕他曾那样伤害过她,到了现在,她也还是觉得可怜。
他本就孤独,如今还要孤独地等待,死亡的判决。
“以后,怎么办呢?”她低声呢哝。
陆正南闭着眼睛摇头:“我也不知道。”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车停靠的声音,向老师带着米粒儿回来了。
陆正南强打精神坐起身,米粒儿进门见了他,惊喜地跑过来,扑进他怀里:“爸爸,你走了好多天了,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他笑着亲她,却又想起了齐禛,心中伤感。
犹豫了半晌,他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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