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恒只看了一眼,就丢给了林邈,林邈号了脉,开了副药,嘱咐他好好休息,就完事了。
耗时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裴云本来还想跟顾濂说会儿话,顾濂却怕自己的病气过给裴云,一个劲地劝她回山上,倒把陆棠清惊得提心吊胆的。
之后林月恒突然想到身上带了刚研制好的新药,就说既然来都来了,索性去看看庞伯逸的蛊毒解得如何了。
可看一眼,也花不了多少时间,裴云说要回去的时候,也才过了半个时辰。
陆棠清眼看拖不住,立刻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走出门的时候,就有人报:
“爷,王妃,走不了了,马吃了巴豆,坏肚子了。”
“刚才不还好好的吗?谁给马喂的巴豆?”林月恒随口问道。
亲兵面不改色地回道:“马夫粗心,不小心把巴豆混进了草料里,今日拿来喂了马,现在所有的马都闹了肚子,走不了了。”
“那怎么办啊?”裴云道。
陆棠清两眼一瞪,正要责怪,亲兵又忙道:
“爷息怒,已经给喂了解药了,再稍等片刻,等解药生效了便能回山上。”
“那就等等吧。”裴云抢着说了。生怕自己说晚上,陆棠清又让人去领罚。
“嗯。”陆棠清不耐烦地点了下头,实则心中松了一口气。
沏了壶茶,坐在厅堂里喝着,等山上的信报到了,马的病也好了。
回去的路上,陆棠清心情有些忐忑,时不时地悄悄窥探裴云的脸色,期待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记她曾说过要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所以他特意命人去了趟扬州,买回了全扬州城最华贵的十六抬万工花轿,连夜运到了山上。
又暗中命何辕想了个法子,在婚礼当天要把整座山都变成红色,给她做十里红妆。
到了山上,裴云一看到门头上挂着红绸,就愣了。
“这什么情况?”
陆棠清笑而不语,伸手把她接下车。
林月恒与孟白尧从后头的车里下来,只看了一眼,还没开腔,就听孟白尧笑道:
“哟,这么喜庆,是有什么喜事吗?皇上给了嘉奖了?”
“真的吗?是不是朱家的案子?”裴云信以为真。
“不是。”陆棠清冷眼朝孟白尧一瞥,怪他多嘴。
“只是嘉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排场,看着倒像是谁要成亲了。”林月恒两只眼睛在陆棠清和裴云身上遛了一圈。
裴云不在意地怂怂肩。
“反正不会是我俩。”
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陆棠清被噎得停在原地,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林月恒瞧见他这表情,颇有些幸灾乐祸。
他可不像孟白尧的直男脑子,马拉肚子的时候,就隐约觉得不对劲了,现在看到这满阁的布置,就猜到了是陆棠清搞的鬼。
他八成是做梦也想把芸娘娶过门,正一正自己这个亲爹的身份。眼看着孩子出生的日子一天天近了,陆棠清的危机感自然也越来越重。
说白了,就是他没安全感。
尤其是裴云那种嫁不嫁无所谓的态度,愈发让他心里发急。
林月恒懂归懂,可他还是站在芸娘这边的。
所以才故意这么说,让陆棠清看一看芸娘的态度,免得到时候做得过火了,闹得太僵不好收场。
陆棠清的这种做法就是典型的直男脑筋。只要自己觉得好的,就以为女人也会觉得好,只要是他花了心思去做的事情,女人理所当然地就会感动,会开心,会喜极而泣,完全没有站在别人的角度设身处地的想想她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只会玩自我感动。
这一点,孟白尧跟他一模一样。
对此,林月恒是深有感触,也同样经验丰富。
看着陆棠清阴沉着脸个脸跟在裴去后头回了自己的院子,林月恒惋然一叹。
想了想,还是没跟去看热闹,回去跟了尘道长八卦了。
了尘道长一听这事,也咋舌。
“我不过入定了一个时辰,清王竟然干出了这等事来?芸娘如何反应?”
“完全不认为跟自己有关。”
了尘道长听了出是一叹。
“心大啊。”
“没办法,她孕期,身体的不适分担了大部分精力,一时反应不过来也是正常。”
所谓的“一孕傻三年”,多半就是这么回事。
并不是人真的傻了,而是身体处在特殊时期,经常吃不好,睡不好,精神不佳,精力不济,注意力自然不集中,不在状态,就会经常犯迷糊,反应慢。
作为大夫,这种事情自然十分清楚。
“那他们房里也布置成新房了?”
“肯定的,清王岂是那种做事做一半的人?等裴云一进房间,就是再傻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还真如他所料。
裴云毫无准备地推开房门,看到桌上放的桂圆花生,龙凤大红烛,两套整齐的喜服,霎时就怔住了。
扭头看向陆棠清,指着那些东西问。
“这什么意思啊?”
“今晚咱们成亲。”陆棠清面无表情地说道。
刚才在路上的期待全没了,而且还很失落,很懊恼。
他本想给芸娘一个惊喜,没想到却弄成了这样。
“今晚?为什么?”
“今晚是良辰吉日,宜嫁娶。”
“不是,宜嫁娶跟咱结婚有什么关系?成亲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不跟我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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