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众人都落座之后,便听到司命官传禀:
“皇太后驾到,董妃娘娘驾到。”
却见是太后携领董妃来了,而她们身后,还跟着身形略有憔悴的董家小姐董秋红。
太后驾到,皇后也不能怠慢,携领众人下台行礼。
今日云皇未至,太后便是首席,因着都是孙子小辈,她也甚是慈祥,便是着装也很随意。只看着一众小的笑的和蔼:
“都平身吧,今日一场家宴,快不必拘谨,都好生顽,若是顽的情投意合的,哀家便可有赏。”
竟直接说明了要为他们主持配对的意图了。倒令坐下的一众小子女儿不好意思了。
刘后也未曾想太后会来,但一来便说这样的话,让底下的这些人听得着实有些不成体统,便是陈妃也有些措手不及,只听到太后的话微微皱眉。
刘后只道:
“母妃这般说话,可是让这些小儿女们都不好意思了,陛下虽身子抱恙,不便纳妃,臣妾却也想以才情容貌品评,将这些仕女派遣宫内当差。”
太后却觑了她一眼,只不冷不淡的道:
“都是底下臣子平日里宝贝一样疼爱着的姑娘,却为报皇恩都送到咱们这宫里。我这老太婆知晓他们一片心意,怎能不将她们都当做孙女一样疼爱,舍得让她们在宫里受苦?你这皇后,当了许多年,有时候却还说些不知轻重的话。”
令刘后脸上不太好看,只得应了。
太后见她还算知趣,转脸便又端起慈祥笑意,只道:
“你们都是好人家的好姑娘,哀家是看着个个都欢喜。这皇宫之中虽比不得你们家中享福,但若有不习惯的,只管找哀家说,哀家欢喜与你们年轻的常说说话。哀家这些皇子皇孙虽都不成才,但将你们都配给他们却也是不委屈,今日本宫做主了,先不论名分,只给牵个姻缘,令你们互相有个念想。”
更令一众女子害羞不已,却也称命不敢,以作谢恩。
董妃只笑道:
“看来母后今日是有心要做回月上老人,给这些孩子个大恩赐了。”
太后哈哈笑了几声,携领着几人登上高台,坐在了首座。刘后无法,只得让位。
太后又伸出手来,刘后微微皱眉,也只得令女官将那秀女名单呈了上来。太后便随手一指,董妃亲自为她唱言,只道:
“刑部尚书之女,李小姐可来了?”
秀女之中一蓝裙少女羞怯怯走出来,俯首与太后等人行礼:
“臣女李妹儿。”
太后眯着浑浊的眼睛看了看眼前的姑娘:
“今年多大了,平日里都读什么书,喜欢顽些什么啊。”
李妹儿柔声道:
“臣女今年十七,平日里只读《女戒》《女史》,做些女工书画。”
太后满意点了点头,竟又令身旁女官拿出另一册,乃是她所有皇子皇孙的名单,有几个甚或才不过九岁,也被列在了上面。寻了一个在上面画了一个圈。董妃会意,只道:
“封三等命妇,酌配清明侯南荣瑞贤,入典前居内合殿。”
竟是直接赐婚,且令其居住后宫了。莫说李妹儿惊诧不已,便是在场所有人也都是怯怯而语。并非没有令仕女命妇居内宫的前例,但一般都是战臣之女或者诸侯家眷,或为质子或为恩赐,为得是彰显皇恩,稳定朝局,今日却用上这样的手段,却是为何。
那些落座的皇子皇孙倒是都一脸淡然,想来一是对指给什么样的女子本就不太在意,总归选入宫内的姿容才情都是不差,二来按照家室身份,对所指之人也大概有所预料。
云织微微叹了一口气,对那些比之这些皇室子孙,尚还天真的女孩子有些同情。刘后一女子执掌朝堂,便也只能用些女子的手段以作稳固。否则,那些朝臣当真不太将她放在眼里。
太后虽未让她亲自做这件事,却也不算拆她的台,反是替她做了这些,想来还是偏心与太子的。
(二)
底下这些人是何反应,却撼动不了上首之人的兴致。自李家小姐向后,各个秀女一一被点名,基本上按照相貌家室都给指了人家,。配的趁心的,径自偷着笑,配的不趁心的,也只默默忍了,懿旨在上,总不敢违抗。
但比起留宫为仕,许配人家也是好些,所以大多也并无不满。
“哀家听说,这次选秀还有一对孪生姊妹,可是哪两个?”
云织听到她这话,知道是到底来了,只小心从座上起身,与梧桐上前与太后行礼:
“民女齐冰(萤)拜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点点头,只缓声道:
“抬起头来。”
云织与梧桐同时抬头,因有心在妆容上做了手脚,一红一蓝,几乎一样。但与原来云织习惯的妆容模样却有些出入,令太后看了一眼也并不怎么惊奇,只点点头道:
“的确很像。但比之那个刁钻的小瑞和,却温顺了很多。陈妃,你这两个人挑的不错。”
陈妃起身上前向太后行礼:
“母妃不责怪臣妾擅自做主便好。”
太后笑着摇头:
“你一片慈母之心,哀家怎会不明,但这两女身份低微。做倾城的正妃是不成,哀家看……”
太后佯装沉吟,陈妃便知是给自己台阶,只赶紧道:
“此两女不过是臣妾擅作主张找来的,但倾城还未见过,毕竟不好直接就给了他。母妃也知道倾城那孩子……与别的孩子不太一样,性子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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