鞘中霜色- 第七十一回 金工铁坊(2/5)

道：“那位公子说你已经牵扯到一桩惊天大案中，你为何不告诉他实情啊？”/p

金铁匠叹了口气，说道：“实话告诉你吧。那蒙面人警告我不许对别人提起帮他补刀之事，并且连你也不能告诉，否则他……”金铁匠怕吓着老婆，便闭口不言。/p

“他要怎么样？说呀，要把人急死啊？”/p

见老婆逼问，金铁匠心里着慌，也想听听老婆的主意，便说道：“若对人讲的话，他便要杀了我俩。”/p

“啊？”温氏一听，身子晃了几晃，顿时晕了过去。金铁匠见状，忙扶住老婆，口里连连呼喊道：“老婆，你醒醒，醒醒。”/p

良久，温氏叹了口气才醒转过来。/p

“老婆，你没事吧？”/p

温氏呜咽着说道：“没事？我俩摊上了天大的祸事。说吧，蒙面人就要咱俩的命；不说吧，你别看刚才那位公子很和善的样子，只怕他也不得善罢甘休呢。咱俩这回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p

“他不干休能怎么着？我不开口他还能将我捉去拷问？”金铁匠自我壮胆地说道。/p

“人说妇人头发长见识短，我看你比妇人都不如。那公子看来也是官府的人，他要捉你，你能怎么样？就算他不捉你，三天两头的来找你逼问，你还想不想过日子了？”说到这里，温氏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伸手将头一拍，惊骇地说道：“哎呀不好，他若三天两头来找你，蒙面人心里肯定慌张，说不定就要杀人灭口。”/p

金铁匠一听老婆说的在理，顿时脸色苍白，惊慌地说道：“极有可能，极有可能。怎么办？怎么办？”一时像无头的苍蝇一般，在屋里急得团团乱转。/p

“看这种情形，说与不说，那蒙面人都会杀了咱们，不如就对那个公子说了吧，说不定他还能保住咱俩的性命。”/p

“不可。蒙面人恐怕已在暗中监视着咱们，一旦咱们开口，只怕还没说完，他就要了咱俩的命。”金铁匠摇头道。/p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该怎么办？”温氏失望地问道。/p

“躲，远走避祸。”/p

温氏眼睛一亮，赞同地说道：“对，惹不起咱还躲不起？我三姨夫有个表舅家在广平府曲周县，我们就去那里躲藏起来，不信他们找得着。”/p

金铁匠这会儿有主意了，他撇了撇嘴，说道：“刚才还说我见识短，你这才是头发长的苦尾子，官家捉拿人犯，首先就会想到投亲靠友这层关系。要躲，只能躲到没有任何关系的地方去。反正有手艺在身，到哪里还能饿的死咱俩？”/p

温氏拍手道：“到底是当家的见识高。就依你，咱连夜就走。”说罢铺开一条床单，将换洗衣物一裹，拉着金铁匠就要出门。/p

“慢着。我俩去铺子一趟，带几样打铁的家什东西走。”/p

“有什么好带的？铁砧死沉死沉的背不动，风箱不重个头大，还能带什么东西？”/p

“你这败家的婆娘，如果有金银你带是不带？铁砧风箱不好带，就不能带些、锤子、夹子、铲子之类的东西？到了生地方，这些都是要钱买的。”金铁匠低声呵斥道。/p

温氏听他说得在理，不敢申辩，只得说道：“算你有理，走吧。”/p

夫妻两人掩好大门，各自提了一只框子，向不远处的“金工铁坊”走去。/p

这时，金家屋后闪出一条黑影，望着两人的背影无声地一笑，转身向紫禁城的方向一道烟似的逸去。/p

二更时分，夫妻二人拎着竹筐，气喘吁吁地回转家中，刚刚推开房门，陡然一道火光一闪，房中的灯烛已经燃亮。/p

两人顿觉心惊胆颤，定神一看，一个蒙面黑衣人端坐房中，手中的火镰尚未熄灭。/p

“你……你怎么来了？”真是怕谁谁来，不是去年那个黑衣蒙面人还是谁？/p

黑衣蒙面人不答反问：“他们找过你了？”/p

金铁匠虽不知“他们”是谁，却知道蒙面人问的何事，当下也不敢隐瞒，答道：“找过，傍晚的时候。”/p

“那你，说了些什么？”/p

“小的什么都没说。”/p

“什么都没说？”蒙面人似乎不信，接着问道：“他们问了你什么？”/p

“那人带了一柄刀——哦，与您的一模一样——问我见过这样的刀没有。”/p

“那你怎么说？”/p

“我说我没见过。”金铁匠隐瞒了自己失口叫破绣春刀那一节。/p

“然后呢？”/p

蒙面人显是要掌握每一个细节。/p

“然后……然后他就走了。”/p

“就这么简单？”/p

“就这么简单。”金铁匠感觉自己也不相信，怕蒙面人生疑，又补充道：“对了，临走时他说过几天再来。”说完偷偷眇了一眼蒙面人，看他有什么反应。/p

蒙面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对金铁匠说道：“他们没问出什么名堂，自然还要来的。”/p

“好汉请放宽心，任他来问多少回，小的绝对不会讲的。”金铁匠向蒙面人保证。/p

蒙面人微微摇头道：“人心似铁，官法如炉。既然他们找上了你，总有办法让你开口的。”/p

金铁匠害怕蒙面人会灭口，又是拍胸又是发誓：“好汉尽管放心，小的宁死也不会透露半分。何况，我们……”金铁匠本想说自己夫妻要远走他乡，又担心蒙面人不依，便住口不言。/p

蒙面人望了一眼床上的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