鞘中霜色- 第六十九回 烈女殉节(4/5)

挨打，刁辊夫妇连忙出面“作证”：“大人明察，主意的确是郑……郑方达出的，不信您还可以问他们。”说着用手指着刁三、刁四。/p

“郑方达，你还有什么话说？”翁隽鼎目的已经达到，再问郑方达。/p

“他们刁家合伙陷害郑某，你也相信？”郑方达兀自强辩。/p

“我且问你，他们为何要合伙陷害于你？”/p

“是呀，我们为何要陷害你？”刁辊、刁澜齐声说道。/p

“这个……”/p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了。来呀，将人证、物证带上来。”/p

翁隽鼎话音未落，两个皂隶押着一个妇人、两个皂隶抬着一大箱纹银，来到大堂。/p

“相公——”那妇人朝郑方达哭喊道。/p

“娘子，你……”郑方达已知事情败露，顿时面色如灰，无奈在供词上签字画押。/p

翁隽鼎将惊堂木重重一拍，喝道：“堂下听判！人犯刁辊、刁澜、郑方达，设方略入室抢人、私囚良民、谋杀同党、逼死民女，犯抢夺罪、拘禁罪、杀人罪，判死刑；人犯刁三、刁四，胁从刁辊等人，参与入室抢人，犯抢夺罪，判杖刑、流刑，杖一百，流三千里；人犯刁姜氏，容夫纵子抢夺、杀人，妇德有亏，犯知情隐匿罪，判笞五十。人犯刁三、刁四、刁姜氏枷号一个月、照前发遣；人犯刁辊、刁澜、郑方达情真罪当，无可出脱，斩立决。”/p

刁辊、刁澜、郑方达一听，顿时大惊失色。郑方达高声骂道：“翁隽鼎，你这狗官，你去翻翻大明律法，看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有没有‘斩立决’的权力？”/p

郑方达是讼师出身，对刑名案件的审理流程自然了如指掌。早在太祖、太宗两朝便已明确规定，任何死刑案件（谋逆重罪除外），必须经过朝廷三法司（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稽查复审，才能确定是否执行死刑，以保证不枉不纵。故此他警告翁隽鼎没有判‘斩立决’的权力。/p

翁隽鼎十载寒窗、加之入仕之后的浸润，如何不知本朝的律法规定？但他向来嫉恶如仇，对于刁辊父子囚禁良民、逼死酆灵的恶行愤恨至极。虽然他们依律当斩，但若走律法程序，须呈报延安府，再由延安府层层转报至朝廷三法司复审，且不说复审中会否出现意外，单这层层转报上去就已错过“秋审”，白饶刁辊父子多活一年，这是翁隽鼎不愿看到的。他要果断地处决了这几个恶人，以彻底断绝他们“出脱”的机会。他知道接下来的后果非常严重，轻则罢官，重则坐牢，但他毫不畏惧。为了不连累陈文祺，因此有意让陈文祺留在后堂歇息。此时听郑方达质疑自己的权力，他怒极反笑，指着衙门外旁观的百姓说道：/p

“公道自在人心，是非全凭天论。有没有‘斩立决’的权力，你说的不算，且听他们怎么说。”说完向门外高声问道：“大家说，这几个恶人斩不斩？”/p

“斩立决！”“斩立决！”“斩立决！”旁观的众人呼喊道。/p

“来人，将刁辊、刁澜、郑方达推出刑场，斩首示众。”翁隽鼎手拿令牌喊道。/p

“大人，这……”仇森犹豫着没有接牌。/p

“怎么？本县还没有罢官，你就不听号令了？”翁隽鼎怒道。/p

“大人，并非小人不听您的号令，这……这后果……，大人要三思而行哪。”仇森小心谨慎地劝道。/p

翁隽鼎“哈哈”一笑，用手拍着座椅说道：“不就是罢官吗？如果任凭恶人逍遥法外，坐这把官椅还不如坐牢舒坦。你不必说了，照本县说的办。”/p

“是……大人。”/p

“等等。”仇森正要接过令牌，忽听一声大喝。/p

翁隽鼎扭头一看，陈文祺、沈灵珊来到了大堂之中。/p

“陈年兄，你们怎么来了？”翁隽鼎低声问道。/p

陈文祺走到翁隽鼎的公案旁边，低声说道：“你让我们在后堂歇息，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故此就来了。翁年兄，你怎如此糊涂？别说你一个七品县令，就是四品府尹、二品布政使，也没有判处‘斩立决’的权力啊。你这样判，岂非是解衣抱火之举？”/p

“这几人罪大恶极，按律当斩，留着他们必将祸害无穷。”翁隽鼎坚持道。/p

“谁说要留着他们？无非是‘斩监候’，缓过三、五月到秋后问斩罢了。”陈文祺耐心地劝说道。/p

翁隽鼎不为所动，决然说道：“‘斩监候’？几个月下来，还不知会出什么幺蛾子。万一出脱了他们的罪名，酆姑娘岂非白死了？再说了，你看县衙前的百姓，人人都是义愤填膺，若不‘斩立决’，只怕民愤难平。”/p

“百姓们不知律法规定，我来向他们解释。”陈文祺转向堂下说道：“各位父老乡亲，这几个人恶贯满盈，论罪当斩。但本朝律法规定，任何刑名案件，必须经过朝廷三法司稽查复审，才能最后决定刑罚。因此，翁大人的确没有判定‘斩立决’的权力，请各位父老乡亲理解。”/p

陈文祺这一说，原本面如死灰的刁辊父子和郑方达，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顿时神气起来。而门外那些百姓则不乐意了，纷纷起哄，有人高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庇护恶人？县太爷断案，关你何事？”/p

陈文祺不急不恼，微笑着说道：“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翁大人如果要判人犯斩立决，他便要成为下一个人犯。难道诸位忍心眼看一个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