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晨握紧红绳缠绕的刀柄，屏住呼吸，落地轻巧如燕，她借着月色潜伏于暗，将身形隐藏于倒塌的房屋之后。/p
她露出一双敏锐的眼睛，隔着月神假面，目光直指横刀立马的上校。/p
她当然知道那是谁，口中不断默念着他的名字。/p
她知道，正是这个不可一世的军官杀死了她的同胞们，逮捕了光明会的志士，大肆屠杀山城百姓，恶事做尽。/p
“黄箫、高德、吴菊……张文焕。”/p
梁晨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她的名单。/p
她幻想着将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杀死，刺穿他们的心脏，剥开他们虚伪的外皮，让世人看看，他们有多么丑恶、腐朽和无能。/p
红月在凝视，乌鸦在倾听，利刃在流血。/p
只要我活着，他们必将血债血偿。/p
梁晨将副官的脑袋用力抛出废墟。/p
头颅“骨碌骨碌”顺着下山的街道滚去，立刻惊动了上校身边的士兵。/p
“啊，谁在那？”/p
他们握起卡宾枪，警觉起来，朝着废墟走去。/p
然而早在士兵们察觉之前，梁晨便早已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堡垒马车的后面。/p
她将炮兵一刀割喉，迅捷如风，继而抢夺了马车的驾驶位。/p
梁晨死死盯着黄箫的身影，倒扣仪刀，攥紧马缰。/p
“黄箫、高德、吴菊……张文焕。”她再度念道。/p
猛然一拽马缰。/p
“黄箫。”/p
梁晨一刀斩向战马的臀部，两匹战马一瞬间嘶吼起来，如同离弦的弓矢，发了狂地直奔向黄箫的方向！/p
——咣啷咣啷咣啷……/p
咆哮的马车惊走一地乌鸦。/p
士兵们大吃一惊，车轮横冲直撞，直接碾过面前的士兵。/p
但闻“喀喇”一声，骨断身折，上校身旁的士兵当即惊恐地向两旁扑倒。/p
“上校！当心啊！”士兵这时才发现马车上竟然坐着一个头戴月神面具的人，无不大惊失色道，“快闪开！”/p
黄箫措手不及，赶忙调转马头，就在马车和上校身形交错的一刹那，梁晨突然间离座而起，刀锋直向！/p
月光倾洒在如水的刀刃上，如同燃烧起火红的炙焰。/p
她想到了无数死在国安军手下的铁林人。/p
她想起了同伴看着她时，大家憎恨的目光。/p
我从来都不是叛徒。/p
屈辱、悲伤的泪没过面具下的那张脸。/p
“高德、吴菊……张文焕。”/p
闭上眼，耳畔响起的是铁林人的恸哭。/p
睁开眼，亦是垂死的人们在嚎啕。/p
地上仿佛掠过雄鹰的影子，梁晨凌空一跃，仪刀挑起“烈炎”，猛刺向那骑马的上校。/p
即便杀死他无数次，那也死不足惜！/p
战马人立，她左膝撞向上校的胸前，将他击落战马。/p
梁晨将上校压倒在地，他想要掏出手枪，却被梁晨一刀钉穿右掌！/p
街道顿时回响着一阵惨叫。/p
“你……是谁？”那个不可一世的军人此刻挣扎着说道。/p
“亡灵。”/p
她将利刃拔出，对准上校的心脏。/p
“呵，我认出你了……女人。”/p
黄箫微微扬起嘴角，然目中没有一丝恐惧。/p
“我黄某并不畏惧死亡，即便我知道这样的结局，我也依然会选择宰杀反抗军……为了大夏，老子从不后悔。”/p
面具下的双眼释放出复仇的光。/p
她狠狠握住刀柄，依然淌血的尖锋落下几滴血水。/p
黄箫露出病态的笑。/p
“天命在我，你们注定是失败者。”他说，“动手吧。”/p
“停下！”就在梁晨即将挥刀的时候，她听到身后传来了手枪拉开保险的声音。/p
林哲正站在她的身后，他的脸上亦写满了悔恨和哀伤。/p
“我知道我们所做的事情很残忍，梁晨姑娘。”林哲说，“但我们皆是为了大夏，铁林人的存在永远是威胁。”/p
“难道滥杀无辜的铁林百姓，向北帝国屈服，也是为了大夏吗！”梁晨声嘶力竭地厉声质问。/p
“反抗军永远也不会明白。你已经失败了，你不仅失去了同伴，还失去了同伴的信任，你不过……是个失败者罢了。”林哲苦笑着说。/p
泪水充斥假面。/p
梁晨明白，无论再怎么努力，她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p
她不能改变世界，也不能成为像林登万将军那样伟大的人。/p
自始自终，她都不过是徘徊于夜间，向往着白昼的影，微不足道。/p
她有想过放弃，她曾走过崩溃，在投入监狱的时候，她也曾无数次幻想着自杀。/p
“对，我是失败者……”/p
父亲带我来到地面，本以为铁林之外就是光明。/p
可每个人都像是怪物，他们比怪物更丑恶。/p
外面的世界，比铁林更像黑暗的丛林。/p
“可我总会记得，爸爸带我看过的晨光，那是全世界不朽的火种。”/p
梁晨紧握仪刀，毅然说道：“我不过是愚蠢地……追求着太阳罢了，我没有错……”/p
蓦然间，林哲扣下了扳机。/p
她感觉身后像被利刃贯透，鲜血淋漓，/p
子弹射穿了她的身体，剧烈的痛楚令她几乎要倒下。/p
“抱歉。”林哲遗憾地说，“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子。”/p
可梁晨依然举着那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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