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帆与窗- 第二百六十五章 美无度(1/2)

“戒了吧。”/p

“戒不掉。”/p

夜色里，他脸上苍白到让贺燃觉得刺目，贺燃突然想起了楚陶然的画纸，那么干净，却也有刺伤人的力量。/p

“我的亲生父亲是个赌徒，我是在家暴里长大的，我妈妈回来把我带走，我现在和我妈以及继父一起生活，我手上还有难看的疤痕，我不会逗你开心，我不会画画，我字也写得没你好看，我很笨……你家一定是很富裕，你以后……”说到这里，夏帆说不下去了。/p

“你好像有点看不起我。”贺燃拿起旁快步走了。/p

触上铁门，贺燃叹了一口摔在地上，贺燃重重喘了几口气，觉得整个人再不能更加悲怆了。/p

……/p

楚陶然坚持住到校外去，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贺燃。/p

“学弟，你说……你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贺燃喝了好几瓶了，还不肯回宿舍，倚老卖老坐在大一宿舍区的墙角，也拉着楚陶然不让他走。/p

“你根本不是人。”楚陶然嫌恶地擦着手，贺燃刚刚把啤酒洒他手背上了。/p

“放屁，你哥哥我……”贺燃眼里闪烁着悲伤的光泽，说道，“我不是在戏弄夏帆……”说完贺燃静默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熟练地点燃了。/p

楚陶然看着贺燃吞云吐雾了好一会儿，目光烙在他指尖的猩红上，突然抬手对着贺燃的脸，随即就是一拳头。/p

贺燃的烟掉了，今夜的他十分不经打，原本坐着，立时就翻了一个身，混着地上的啤酒瓶子一起，在地上滚了半个圈。/p

“操……”贺燃躺在地上揉脸，骂骂咧咧的口气到了尾音，突然变成了一串怪异的笑声。/p

楚陶然看看自己的手，还是安坐在台阶上。/p

“你疯了。”楚陶然说。/p

“早疯了。”贺燃爬起来了，掸掸衣服又坐回了楚陶然身边，踹了一脚楚陶然的腿，笑得没心没肺，“就一根。”/p

楚陶然没说话，贺燃又重新拿出一支点燃了。/p

贺燃想了好一会儿，真对楚陶然掏心掏肺了：“亲过了。”/p

楚陶然好一阵才明白过来贺燃在说什么，但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楚陶然问得很平淡：“所以呢？”/p

“原来……是这种感觉……”/p

楚陶然的眉头狠狠抽了一下，绷着脸转向了贺燃：“你为什么要和我讨论这些？你好像对我有些误会。”/p

贺燃一愣，霎时又大笑了起来，笑完又倏忽一默，淡淡道：“那我又能和谁说呢……”/p

漆黑的风把枝叶吹响了，抖落下一阵低迷的沉默。/p

“什么时候的事？”楚陶然问。/p

“美术馆的树林，还有刚刚。”/p

楚陶然侧目看他一眼，没有后话了。贺燃自己沉默了一阵，说道：“小然，你以后肯定也会抽烟。”/p

“不会。”/p

“切，每个抽烟的男人在抽烟之前，都会这么说。”贺燃自嘲地笑了笑，“我也不例外。”/p

“我不会。”/p

“你肯定会。”/p

“她不喜欢烟味。”她常常吐槽江际扬的烟瘾太大。/p

“谁？”贺燃下意识一问，但问完就自己反应过来了，“你要是说你会为了个人原则不吸烟，我还信一点，但说真的，我不相信一个男人真的能做到为一个女人，而不吸烟。”/p

楚陶然看向了贺燃指尖燃到一半的烟，说道：“又不是非吸不可。”/p

“可抽几根也实际无关紧要，难的不是节制，是一点也不碰。”贺燃对楚陶然样了扬手，“要不要试试看？”/p

楚陶然摇了摇头，不再看贺燃了。/p

“哪有一个女人是喜欢烟味的，除非她自己就是个抽烟的人，你妈喜欢烟味吗？不喜欢吧，但你爸以前不也抽挺……”贺燃不说了，楚建赫的身体不大好了。/p

“我妈不计较，也不忍心看我爸戒烟难受。”/p

贺燃笑了起来：“你那小孩很计较？”/p

“计较极了，对我也很忍心。”/p

贺燃摇头晃脑笑了好一阵，把烟蒂在地上踩灭了：“那你喜欢她图什么？”/p

“就是发现自己不图她什么，还那么喜欢她，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她。”/p

楚陶然说得很平静，抬头看向天空的时候，对着黑夜里的星星，眨了眨墨玉般的眼睛。/p

“你才是疯了。”贺燃说，一说完，发现脑子里都是夏帆，自嘲地笑了笑。/p

楚陶然坐在台阶上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的纹路在夜色里看不清楚，但可以抚摸出来，小时候江依依曾经骗他说自己可以看手相，非说人的手掌上有三条关乎命运的掌纹，那时她葱白的手指就在他的掌上游离，饶是知道江依依闹着玩，摇头晃脑地假作正经，他也还是放任自己走神了，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望着那细嫩的指尖发呆，她闹完了收手的时候，楚陶然的手掌已经热了，只是江依依并不知道。/p

“那你什么时候让她知道啊？”贺燃对着夜色吐出了一口酒气。/p

楚陶然合起手掌，掸了掸自己的膝盖：“谁说她不知道。”/p

……/p

“这是……剥栗子神器？”贺燃交完画的时候，看到夏帆在笔记本上画东西，就瞥了一眼。/p

夏帆消弭表情地看了好一会儿贺燃，慢慢蹙起了眉：“是一条鱼。”/p

贺燃愣了好一会儿，想笑又没敢笑，假正经地说道：“不可能，你在骗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