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公客气,夏衡受不起。”
夏衡连忙让了一步避了过去,反倒给他行了一礼,裴有才直起身子看着他又道:“我妹妹在厂公身边,辛苦厂公照顾了。”
夏衡懵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落寞的低头避过了他的视线,弱弱答了一句:“不会。”
“厂公来找老祖宗,想来是有朝堂上的要事要说,我就不打扰了。”
“老祖宗,有才走了。”
“去吧。”
裴有才跟陈翊招呼了一声,跟夏衡再示意了一下出去了,房间里又变成了两个人。
“坐过来吧。”
“欸。”
陈翊把裴有才用过的茶杯扣起来放在了一边,重新拿了一个茶杯倒了茶递给了在对面坐下的夏衡。软榻对面的窗开着,偶尔有风吹了进来,却是黏人的热气,只有冰盆边才是舒服的。
“怎么了?”
“先前老祖宗让我打探京城周边的旱情,这几天打探清了。”
“如何?”
听到这事儿陈翊也重视了起来,专心致志听着他说话。
“这是图,您老拿着看方便些。”
夏衡从袖子里掏出来几张纸递给了陈翊,陈翊打开来看了看,是京城周边的地图,上面有些地方用红色圈了起来,还有几个着重做了标记。
“北京的旱情已经持续三四年了,今年格外严重。北京这八府,以顺天府、保定府、广平府、永平府灾情最重,尤以顺天、保定为甚,还有延庆、保安灾情也很重。顺天府里,以宛平、大兴、固安、永清、涿州、通州最重。这都标在图里,老祖宗您看。”
陈翊看着地图上刺眼的红,只觉得很揪心,皱眉道:“唉,今年年初下了雪,原本还以为是瑞雪兆丰年,没想到比前几年还要糟。这正是庄稼收成的时候,看这样子,农家半年的心血,怕是就白费了。”
夏衡听着也叹了口气低下了头,陈翊看着图上顺天府这一块好几处都标着红色,说道:“怎么今年顺天府这么严重。我记得顺天府尹之前就有报过灾情,赈济钱粮也已经发下去了,成效如何?”
夏衡摇摇头道:“老祖宗也知道,今年户部和内帑都周转不开,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发出的赈济钱粮没有多少,杯水车薪罢了。再者,前户部尚书何应明前些时候离开了,黄梁甫上任就遇到这种局面,也实在难以招架。好在顺天府尹还算尽职尽责,勉强维持着,但也不是长久之计。”
“啧。辽东最近如何?”
“不安稳,根据传回来的消息,建奴恐有异动。”
“异动!?”
“嗯。”
陈翊先是一惊,冷静下来想了想又道:“想来也是,先前柳河败了,之后又是将兵鼓噪,于他们来说正是好时机,我得给皇爷提个醒。”
“嗯。另外还有……”
“还有什么?”
“是朝堂,最近外面有风声,章显打算上疏攻击左佥都御史郑弘和新任吏垣都谏姚正平。”
“为什么啊?”
“好像是关于吏部任命的事,这几天在造势,应该快了。”
“闹闹闹,闹什么闹,都什么时候了还闹,一天天的闲得慌吗。”
陈翊生气地拍了下桌子,夏衡连忙劝道:“老祖宗别气,章显向来不是挑事儿的人,或许是真的有问题呢。”
“你清楚吗?”
“不清楚,传的也只是大概。”
“那还只能等他们上疏了。”
“是。”
陈翊有些烦躁,端起茶杯望向了窗外,窗外夏蝉的叫声传了进来,刺耳又绵长,窗外庭中被阳光照着,反射着刺眼的光,热的空气好像都在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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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道上,一个内使带着两个人匆匆地走着,是郑弘和姚正平,几人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大殿门前,内使转身对身后的人说道:“两位大人且先等等,奴婢进去通报一声。”
“好。”
内使行了礼离开了,郑弘和姚正平站在廊下焦急的等着。郑弘低头等着,突然察觉到有人拽了拽他的袖子,回头一看是姚正平。姚正平看了眼殿门外守着的内使,示意郑弘往走到旁边,郑弘看见他的眼神,跟他一起走到了另一边。
“光意兄,章显这架势,怕是来者不善呐。”
“善不善的咱前几天不就已经知道了嘛,不就是吏部任命,他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我来这儿是为什么我清楚,倒是不知道光意兄又是为何,这件事跟光意兄无关啊。”
“得罪人了呗。怕什么,程维泰是自己要离开的,我们该劝的也劝了,劝不住谁有什么办法。”
“唉~”
“两位大人,皇爷宣大人进去呢。”
“好。”
郑弘回头应了一声,跟姚正平对视了一眼,两人进殿内了。
两人刚踏进门,就感觉到了殿内有些压抑的气氛。皇帝坐在正上首的座位上,身后守着张远,左前方站着晋王,两边站着司礼监和内阁的人,这些都和往常一样,唯有殿里正中间站着的章显,格外显眼。章显似有所感,郑弘他们刚进来他就回过了头,定定的看着他们一步步走上前来,斜了他们一眼往旁边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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