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你俩吵架啦？”王亚男看着手机。
“没有哇……”李萍蔫头耷脑摆弄着衬衫胸口的纽扣，老开。
“你还把人欺负哭了！”
“……你怎么知道？”
“真是你呀？商户群里发的，大厅传遍了，你看看。”王亚男递过N95。
一张俩人在水洩不通的羊肠鸟道唇枪舌剑磨牙费嘴的照片，拍的是俩人侧脸，渣像素抖动的非常模糊，男的好像还在以手拭泪。
“这女的太狠了，刚才在我店门口把小伙子瞎唬哭了。”
“哭？这男的软蛋，要我早耳掴子搂上去了……”
“那小孩儿岁数不大，也就十五六刚出校门，你们不知道，这女的是老板，本地的，小孩儿外地人，好像才来百沟没几天，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回事还不明白么？”
“要不说最毒妇人心呢？”
“哎~别这么说啊，群里不少女同志呢，别找骂！”
“我就说这女的！看这身材长得应该还不赖呢……”
“长的是不赖，我也看见了，离的远听不真，好像这女的在哪家看货生点闲气，这小孩儿也帮不上忙，还想喝水，拿小孩儿撒气呢这是。”
“那是过分了！再怎么不能不让人喝水……”
“是啊，你说现在这人，喝口水算什么挑……”
“TMD咱们百沟人口碑都被这路人带坏了……”
“……”
李萍已经是生无可恋！
“萍萍，你这么狠的嘛！”
“我没有……”
“你说你，人那么小点，现在这小孩儿你得哄着呀……”
“我知道，我是哄着呢！我都……”
“你哄着你得让人喝水，大河有水小河满，大河无水小河干，这道理你不懂啊？”
“……”
“萍萍，你现在自己干，得会用人，你就这么用人？要想让马儿跑，就得给马儿草，你这一边涮一边烤，人小弟弟受不了……”
“我，真，没，有……”
“我就问你今天有没有句实话！老天爷，我今天算开了眼，不让人喝水，你这叫哄人？你这是上刑，是圈……我TM……欸！你是不是有点啥癖好……”
“咳咳咳……我投降，我错了还不行嘛，别闹了，就会欺负人，要不我们去选款吧，人都等半天了，我那店黄不黄全指着你了……”
“跟你出门我都嫌丢人！领人出来玩儿就送人那么个破包哇？不伦不类的，也不买两身衣裳给人打整打整，抠抠索索的，你要这样谁也不敢跟你好，还有脸笑……”
“好好好，于昊过来了，走吧咱，快快快……”
于昊早觉得奇怪，又咋回事？
刚才不是支棱起来了嘛？
看这意思，又在被人批判，都还不上嘴。
这女人厉害呀！
哎！
令人唏嘘。
没脸没皮没下限，身段灵活段位也不低，还总能被人攥手里，这不是功力不行，是心理问题呀。
有点抖，抖得厉害呀！
他舔舔干裂的嘴唇，这水还喝不喝的上了？
多少旧情也该叙够了，他不再避嫌。
“亚男姐，给弄口水喝，嗓子都冒烟了。”
“喝！有的是，使劲喝……”
蔺亚男剜着李萍。
“欸~老板，我杯呢？你不给接水也别把我杯藏了呀？”
……
到家五点多了。
“李桑，把自动回复弄上……发完货咱吃饭去。”
“怎么写……就说今天老板大婚去闹房……自助下单免运费……行嘛老板？……不说就是行了啊……”
看来李萍累坏了，回来时蔫了一路，到家就瘫沙发上，气息奄奄也不回话。
“高！高了于桑……不过这理由只能用一次呀，下次咱还怎么吃呀？”
“下次？老板离婚去搬家呀，离了结结了离，生完小孩伺候月子，不有的是招儿嘛？”
李萍没动静。
不对头！
不接梗也得乐两声。
闹气啦？
白天的事？
不就一个小要求嘛？
改天蹭顿饭的事，至于这么耿耿于怀？
不能不能。
李萍输人不输阵，不是玩不起的人。
“老板，累着啦？”
不回话！
拉倒！
贱人就是矫情。
“你和亚男姐什么关系？这么铁？帮大忙了今天，忒够意思了。完还送东西，你混身衣裳我闹个水杯，你瞅瞅，粉嫩粉嫩的，跟我还挺搭配。别说啊，这一点还真值得学习！”
“……”
“水杯我就不交公了啊，亚男姐反复强调是送我的，还嘱咐我多喝水，这什么牌子，二三百下不来。”
李萍终于翻了个身。
“咱得好好谢谢人家，你这圈子靠谱哇，这人太值得交了！”
“……”
“于桑，下午上哪啦？”
“箱包大厅，货发完了？”
“就等快递了……一会凯撒啊，有二毛的……”李冬把于昊拉到一边挤眉弄眼贱兮兮。
“你想学俄语呀，你那舌头弹的动嘛，弹舌是一种口腔运动，需要反复练习，舌头快速颤动发出短促连续的声音……”
“什么烂七八糟的，说好了啊！”
“搞定你姐再说吧！”于昊努努嘴。
“欸~怎么啦这是？”
李冬朝沙发一看，老姐半死不活的。
“没事，累得……不能让她跟咱去唱歌。”于昊压低声音。
“你说得对！”李冬庄重肃穆。
“姐，你不对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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