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恪望着曹清风，挑起一边眉头。
曹清风心中警铃大作。这个表情就是夏恪以前喊他晚自习翻墙的信号。
夏恪在车上就提前和曹清风说好，如果李逢深那个病室进不去，就要想别的法子。但是这两个警察就是两个门神，哪里给他们进入病房的机会？
曹清风瞟了一眼夏恪，他的脸色依然平静，如果不是刚刚真真切切地看到他那张脸上一闪而逝的表情，他真以为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
夏恪神色如常，脑子飞快转动。
手术中间，这两个警察一定不会放他们进去。就算有了借口进入病房，也势必要被盘问一番。
得抓个人。
抓个什么人比较好？
“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后面的护士示意曹清风别挡路，推着车从他们几个的身边过去。车上瓶瓶罐罐摞了一大堆，应该是查房的护士。
曹清风心一横，伸出手钩住推车。
护士疑惑地看着他。
“有什么事情吗？”
“你有空吗？”
“这位先生，您不要打扰我的工作好吗？”
“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不好意思，我现在正在工作，麻烦您让一下好吗？”
“那你下班之后有时间吗？或者你现在给我个手机号？”
“你有病吧？”护士想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放开！”
旁边的两个老警察走过来：“怎么了？”
“诶呀我就是……想找她要个微信。”
夏恪站在警察的身后，嘴角上挑。
曹清风心中怒骂夏恪三千回，事出紧急，根本没有给他选择的时间。他能想到的法子，也就是当个流氓骚扰护士了。
他内心诚恳说着对不起，现实中则是伸出手抓住了护士的手腕。
“你干什么你，放开！”
护士挣脱不得，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打得曹清风差点翻出眼白。
谢平安直接把曹清风推开，按到墙角。受过训练的刑警与护士相比，力道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曹清风短暂闪过自己该如何结束这一生的念头。
“你干什么？人家都让你放开了。”
“我……看她长得好看，想要个联系方式，我只是……”
曹清风余光看到夏恪正在慢慢地往后退。
这个狗东西怎么还不趁着这个大好机会进病房，他妈的在发呆吗？
夏恪越站越远，快要到转角的时候，食指和中指并拢，放在自己的嘴唇中心点了一下。
这丫还有心情在这里抛飞吻？
不妙的预感将曹清风包围。
护士操起鞋子向他的头上敲过去的时候，曹清风只看见了那个人离去的背影。
潇洒万分。
……
女人的双腿笔直修长，她半躺在按摩床上面，端详着自己新做的美甲，感觉有些不满，咂咂嘴。
旁边的人瞧了她一眼，把手边的毛巾丢过去。
女人风情万种地接下了毛巾，盖在腿上：“这室内冷空气确实有些足，多亏你想得周到。”
“不是盖腿上的，是铺地上的。”男人说。
女人的笑容在脸上僵了僵，没好气地伸手挑起毛巾，嫌恶地往地上一扔：“不知道擦过多少老男人的脚，这你也递给我？”
“脏了，擦擦。”男人的手有些粗糙，摩挲着着纸张，翻到了下一页。两个人的豪华间，聋哑的服务员站在一边，一句话也没说，低着头。
女人看着这些服务员，又看看沉浸在书里的男人，仰头倒下去：“这屋里没一个人能说话，实在憋屈。”
“带你去菜市场逛一圈，多的是讲价的大爷大妈。怎么样，咱们走一趟？”
“算了算了。”
“怎么了，脱离大众生活太久了？”
“大众生活？我看是贫苦人的生活吧。”女人长长的指尖搭在旁边的小桌上，“我对要逛菜市场的生活没有什么兴趣。”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男人头没有抬，翻着书。
“你的那些大道理，也只能说给我听了。”女人笑了笑，示意旁边的聋哑服务员拿包。
“这不是大道理，这是普世道理。”
“管他什么道理，我都不想听。你这么爱教育人，怎么不去教书？多的是听你讲课的小孩子，总不能让我这种人天天在按摩室里面陪你消磨时光。”
女人拿到了包，伸手拿起一支烟。
男人眼皮抬了抬：“室内，密闭空间，不要抽烟。”
女人咯咯笑了笑，把烟盒丢进包里。漂亮的两只手来回碾着，烟被折断了，表皮扭曲，像是一张皱巴巴的脸。那支烟掉下来细细密密的渣，她轻轻抬手一拂，那一堆碎渣就尽数掉落进地毯的缝隙中。
男人皱了皱眉，但是没有说什么。旁边的服务员也没有人上来制止，像是陵墓里雕刻出来的低眉顺眼的侍从。
女人放回了烟，拿起了一支口红，颜色很艳丽，她抹在嘴上像是鲜艳欲滴的玫瑰花。
“好看吗？”她抬头问旁边的服务员。
服务员听不见，正在收拾着刚刚的垃圾。她看着地上的残渣，心中叹了口气，想着清洗地毯，又是一项很大的工程。
没有得到回复的女人抬脚踢了踢蹲在地上的服务员：“问你话呢，好看吗？”
聋哑人懵懵地抬起头，看着女人，不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女人不知道怎么突然来了耐心，从按摩床上面坐起了身，甚至微微弯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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