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豆子- 第3章 虚幻(1/2)

顾长安从床上坐起来，把眼罩摘下来，一个人发愣。

壮烈牺牲了，好惨。弄个指甲那么长的妖怪，游戏制作者真是恶趣味。

作为一款全息游戏，这种被杀的感觉倒是真实，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生生被洞穿，那种濒临死亡的短暂瞬间确实难以用语言描述。

“长安，今晚开会，27栋309。”

长安双脚蹬着桌角底下的墙壁，伸了个懒腰：“大三还开会，我们还搞禅让制要每个人都到场吗？”

“老胡让我们这届都去，好像要办个表演，具体通知我也没细看，去了再说吧。”

“有多余的假条吗？我感觉病了。”

“别想那些歪路子，虽然换届了，他们下一届有些流程还不熟，还得我们帮忙。你也知道咱团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凭胡所思有个不愿操心的命，他这个时候绝对不会放你走的。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一步，你快点儿，别磨磨蹭蹭了啊，赶紧把衣服换了。”

“我不想去，这大冬天的……”

回答她的是门“砰”被带上的声音。

“人果然‘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顾长安从柜子里面拿出棉服往睡衣外面一套，手机屏幕忽然间闪了一下。

一则新闻跳出来。

“嗯？”

——游戏设计师成逾失踪，恳请知情者提供信息。

顾长安扫了一眼，按灭了屏幕。

好像是什么社会名流的失踪信息。其实说起来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消失，只是有人是悄无声息地消失的，而有些人则会更有存在感一些而已。

上了热搜，看来是个有存在感的人消失了吧。

她收拾完毕，环顾桌子一圈，确认没落下什么东西。

她抓起挂在床边的围巾，走之前看了一眼宿舍，欧雅和王宇晨的床上空无一人。

差点忘了今天周五。这两个人的家都在本市，估计此刻已经坐上了回家的车。

冬天的风也不算有多狂躁，只是下午刚刚一场小雨，风飘一飘好像也比平日里阳光和煦的时候要冷冽几分。

顾长安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外套，下身随便套了件厚的冬裙，然而这风渗入裙底，让她感到一阵寒意。她裹紧自己的黑色围巾，双手插着口袋，沿着落叶纷飞的校园道路缓缓地走着。几片落叶钻到她的脚底，发出咬饼干似的脆响。

因为图书馆的自习教室在翻修，27栋开辟了一些教室作为考研生的自习地点，整栋楼除了白炽灯有时发出些微电流滋滋啦啦，安静得只剩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顾长安懒得走楼梯，按了一下停在上层的电梯键，另一只手还在翻着今天的新闻。

关联的热搜倒是有几条，但是倒是看见了熟悉的游戏名字。

——Homo-m？难道说这个失踪的人和Homo-m有什么关系？

顾长安有点好奇地翻看着，低头走进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闭。

这个成逾，居然是Homo-m的设计部总监。

按照报道说的，成逾在一年前出国度假，报案则是最近几天的事情。因为游戏需要转让代理权，而当公司的人联系成逾的时候，他却没有任何消息回复。成逾不回复消息其实是常有的事情，大家都习惯了这位总监来去无踪的作风，也没有人提出质疑。再者说，并没有人想去冒险敦促自己的上级回复消息。然而过了几天之后，因为事情紧迫，公司不得不动用各种渠道去寻找成逾。

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成逾不是不回复消息，而是失踪了。

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凭空消失在世界上。因为多出了一年的时间，监控、消息等等诸多手段均行不通。成逾很少更新朋友圈，每隔三四个月大概会发一条景点的照片，所以虽然成逾不怎么回复消息，大家也没有往失踪这个方向上去想。

时至今日。

……

不知为什么，电梯的楼层数并没有变化。

可能自己刚刚看新闻太过入迷，没来得及按好楼层……

顾长安抬头确认，却僵在原地。

——不，是因为电梯门被一双手阻碍了关闭的轨迹。

那双手她再熟悉不过。

几十分钟前的游戏里面，刚刚被那双手穿过身体，死过一回。

她眼睛瞪大，看着电梯门被那双手扒开的缝隙越来越大。

逃！

她背靠着电梯的墙，面对着门，脑子里只剩下巨大的两个字：

快逃！

长长的指甲垂落在电梯内侧，带着人体组织的暗黄色。

顾长安几乎是撞到楼层按键旁，拼命地按着电梯闭合的按钮。

那双手不依不饶，仍然在锲而不舍地想要突破电梯的防线。

顾长安紧贴着电梯的墙壁，快速将一楼以上的所有按键都按了个遍。

关上啊！关上！

那双手还在努力地伸，努力地向下探。但是机器却没有弹开。

顾长安的额头上渗出冷汗。

她在对抗的，是一个怪物！这种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是幻觉？

指尖擦过她的手腕，她像被针尖扎到一般，条件反射地更加贴紧墙壁。

这触感……这触感！

不是虚幻的！

电梯门似乎如她所愿，在最后一刻终于圆满合上。隔着门似乎能听见那个怪物的叹息。

顾长安扶着电梯内壁，弯下身大喘气。耳机因为剧烈的运动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此刻已经在她的手中被攥成一团，与黑色的围巾搅和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