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一棵遥远的树- 第18章 质问(1/2)

王静突然回家，她父母很是惊喜，但是看女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夫妻俩继而惶惶不安。

张莉很快整理好床铺，让她先休息，没有多问什么。关上房门吩咐王奇生：“老王，你去买点菜，小静爱吃的，那个卤猪蹄还有凉菜。”

王奇生凑过来：“不是说留在学校实习吗？怎么突然跑回来，招呼也不打一声？”

张莉皱眉叹气：“我看八成是失恋了。”

作为母亲，张莉很了解自己女儿：如果是工作或学业上不顺，王静会很沮丧，但是不会这样——好像人被抽空了一样。

虽然王静没跟他们讲过恋爱的事，但也是二十出头的姑娘了，谈恋爱他们没意见，只求自己女儿别吃亏。

张莉也年轻过，有过经历，直觉女儿可能初恋失败了，慌不择路地跑回家。

知道回家就还好，千万别有什么大问题。

王静四点多到家，身心俱疲。父母一副小市民模样，怎么能把他们和别人的死联系在一起？

周奶奶会不会是唬我的，就是想让我和周楠分手！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借口？

爸妈知道什么？他们和周阿姨的死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该怎么面对周楠？

她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最终，母亲敲门进来。

王静蜷着身体一动不动，张莉在床边坐下，轻轻抚着女儿的脊背。

“小静啊，学校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能跟妈妈说说吗？别自己闷着。”

王静动了，翻身起来，憔悴失神的脸看得张莉心里一抽。

她问：“妈，你还记得周楠吗？以前住对门，我跟他在一起！”

女儿回家了，王家的餐桌上难得丰盛，都是按王静的喜好做的。

王奇生戒了白酒，改喝红酒，此刻也给妻子女儿斟酒。

红酒高脚杯配家常菜卤菜，谁也不讲究高雅搭配。

张莉看着自己做的一桌菜，没有自豪欣喜，只是身上一阵阵发冷。她用眼神示意丈夫，只看到他将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张莉忍不住提醒：“你少喝点，红酒后劲上头，难受！”

王奇生叹气，放下酒杯。看对面女儿垂眼盯着桌布，不见往常的生气，他心里异常烦闷。

他应该大声呵斥，禁止女儿与那个小子交往。可是看女儿的神态，不像是来争取他们同意的。

他思考如何让女儿收回感情，离那个小子远远的。

“小静，你怎么和周楠开始的？”王奇生难得说话这般温柔。

王静抬眼看着他，仿佛在审视他，然后悠悠地开口：“爸，你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王奇生的感觉很不好，他不免想到老婆爱看的那些电视剧——儿女为了爱人与父母决裂，离家出走。

女儿的脾气很像他，执拗冲动，如果逼的太紧，很可能就真的跟他们闹翻了。

周楠，姓周的都这么能折腾！

王奇生压着烦躁，跟女儿细细剖析利弊：“小静，爸爸不同意你们在一起。”看王静没有反驳，他继续说，“小周这孩子，爸爸也接触过，是个好孩子，你会喜欢他，爸爸理解。但是，他跟你并不合适。小周他没上大学，应该是在打工。现在，他多累一点，可能算是有不错的收入，但是，不管他做什么，没有文凭，他再努力也很难往上走了。你呢，读名校，实习的时候也很拼命，爸爸觉得你以后会越来越好，你们俩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他会拖累你的。你被感情蒙蔽了，一时恐怕看不出来这些，相处久了，这些差距会让你们很痛苦。”

王静看看母亲的神情，知道她必然也是这般想法。她不怪他们，而是告诉他们：“爸，妈，你们并不了解周楠。他没读大学，不是考不上，而是运气不好，你们知道的。

“虽然没有读大学，但周楠自学了大学课程——计算机、网络、软件、金融等等，他比我们学校很多专业学这些的学生都出色，还跟他朋友一起做创新比赛，拿到省级第二名。

“他开始是在做普通的劳动工作，但是专业技术学好后，他就在一家创业公司工作，老板很器重他——在蓉城，现在给他近万的薪水，很多大学生毕业后得工作三四年才能拿到这么多，他不到两年就实现了。你们说的差距，其实他就差了一张文凭。认知水平、性格能力、工作前景他都不比我差。很多人在他那种情况下就堕落了，周楠没有，他挺过来了。爸，妈，这样的人，你们应该很欣赏才对。你们反对的理由不成立。”

夫妻俩没想到女儿会这样反驳他们，一时语塞。

“这些顾虑你们应该没有了，但是还是反对。”王静一口喝掉红酒，“没关系，周楠外婆也反对。她说，你们同意，她就同意；你们反对，就让我问你们——周阿姨怎么死的？你们和周阿姨的死有关系吗？”

王奇生干了二十五年基层警察，因为受过伤，年满就申请退休了。过去当警察，都是他审问犯人，他没想到今天，自己的女儿会像对待犯人一样审问他，简直怀疑他就是凶手。他当即按耐不住怒火，拍桌子呵斥：“有你这么跟爸妈说话的吗？你是把我们当杀人凶手吗？周楠他妈是自杀，你跟那个老婆子，听风就是雨，自己有没有脑子？”

张莉已经呆住了，完全不能反应。

王静依旧平静，不在意王奇生的怒意。

“爸，没有证据周奶奶怎么敢瞎说。她让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