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朝在周仪这里闹腾,却是没想到送情书送的一夜未归的白大宝,差点没把她老底都给揭了。
穆府别院。
一间新修葺不久的屋舍外,灿灿日光下是满院子的青粟花,衬着红木栏杆,碧水清池,一片的大好春色。
天地间都飞扬着朵朵青色的花瓣残朵,落了满地,坠入尘泥。
「落青院」
这是穆尧的新居所,就在穆老太师修养的屋舍旁边,方便照料。
那一日与穆尧“谈心”后,穆老太师当夜就把穆知卿叫了过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据当时守夜的仆役说,穆知卿出院子时,衣衫都是乱的,脸色更是一反常态的黑沉。
而第二天,穆尧就住到了别院,身边侍奉的丫鬟仆役全都换了个遍。
与此同时的是穆府一夜之间就有大片的仆役莫名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穆老太师还亲自去信到凤鸣学府给穆尧请了文师和武师,并且给他要来了一个“学前附课生”的名额,将于今年「夏至」日入学就读。
此时,穆尧就坐在院子里池边的一株横卧柳木干上,捧着一册书读着。
他身上的衣衫是时下最新的样式,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系了根月白色绸带,面庞整洁精致。
如果不看表情,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书香世家最为尊贵的小人儿。
“君子之道,暗然而日章,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君子之道,淡而不厌,简而文,温而理,知远之近,知风之自,知微之显,可与入德矣……”
穆尧咬牙切齿,眼睛盯着书册,很不能生撕了。
这是凤鸣学府针对未满学龄的求学者,学前考试要考的儒文雅典,也是穆家学字为人的必读物——《儒道·君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与他体内这血脉有关,虽觉书中所言皆是违心,可短短时日竟也进益颇多。
穆老太师夸他有穆氏先祖之天资,于是愈加的偏宠有加。
而他名义上的那个兄长,穆禹,也时常会来教导他读书习字,他也总是笑着受教,两人这么和睦相处的,倒自成一派兄友弟恭之象。
不过,君子穆禹一个人做就够了,他志向不大,就愿意做个小人。
除丫鬟仆役外,穆老太师还给他从依附穆家的士族里挑了两个年龄相仿的书童,更从穆族本宗请出了一位族老做他的儒师,与凤鸣学府的文师一起教授他。
所以最近他实在是忙。
但穆老太师就是再宠,也依然比不得穆禹,毕竟穆禹才是未来要继承穆府的正经主子,又天资聪颖,自出生就有四位族老主动要求跟随其身边教导,更有名家大儒为其传道解惑。
院子外仆从来来往往,被他下了命令,无事不得进院打扰,轻杖责,重则发卖出府。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在慢慢的愈合,结痂,将看不出痕迹。
而那些垂涎的目光总算是没了,今后或许还会有,但他绝不会像之前一样的无力应对,而是会一个个的全都反击回去。
想到那个曾经欺负他最厉害的仆役,如今正在落青院的柴房里,瞎了眼,割了舌,生不如死的挣扎着。
穆尧不禁心情极好的勾唇笑了笑。
捧着圣贤书卷的手更是微微颤抖,似是回忆着一些兴奋欲裂的画面。
可心思一旦转到眼前,穆尧咬了咬牙,一边念着字,一边拿起托盘里散落的澄黄栗子丢到池子里玩。
那个青粟花绣囊就挂在他手腕上随着他掷石子的动作摇摇晃晃。
眼角余光不时落在脚底下,一张沾了泥信纸上,上头隐约可见歪歪扭扭“栗子好吃,你要多吃,长高高”的字样。
而就在他脚边不远,一方及膝高的海石上,白大宝抱着自己尾巴,把自己缩成巴掌大的一小雪团,哭的惨惨戚戚。
每往信纸方向看一眼,心伤就多一分。
“真的兄弟,如果不是那个恶毒的小坏蛋逼我,本君一定不会给你写情书的!你信我!那小坏蛋太可怕了,我斗不过她喵~”
都怪他一时冲动说漏了嘴,现在好了,他终于能顺理成章的声讨那个虐待童工的黑心女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白大宝这双眼放光却愁苦做作的姿态,穆尧扭过头不忍直视,只阴着脸嗤笑一声,“所以,动笔的是你?”
“是喵~她说我写。”
控诉完,白大宝立即恢复成了大爷样,还不忘得意的瞟了穆尧一眼,“咋样,本君的字写的不错吧?还挺像个人写的吧?”
这么强大的自信也不知道是谁给的!
穆尧眼角微抽,原本以为凤还朝是个身份尊贵不知世事的娇娇女,后来发现是个不顾世俗的小作精,现在从白大宝嘴里听到的却又是另一副样子。
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面目。
明明只大他一岁,怎么性子比他还扭曲,听着白大宝左一个恶毒,又一个可怕,再对比初见时小少女那副笑若朝花灿烂无邪的模样,穆尧摇了摇头。
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是什么样子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有什么好猜的,至于这些信里乱七八糟的话,不当真也就是了,她爱作就随她作吧。
白大宝依旧在控诉着,自作聪明画蛇添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十分拉仇恨的对穆尧道,“你要不要回信,顺着她点写,不然那小坏蛋以后哪天发起疯来,肯定会变本加厉折磨你的!”
“是么。”
穆尧仰头,眯眼享受这夏日将至的微热凉风,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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