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若寒回到府上。
正如博安说的那样，睿王已经等候多时。
已经中年的睿王坐在端木府上精致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卷轴，不知在研究什么，至于之前让人上的那一盏明前龙井，已经凉透许久。
“端木大人现在可真是贵人事忙，都说了找你有急事，可本王从这茶水滚烫等到冰凉，也没等来大人‘接见’，正准备回去呢。”睿王头也不抬，故意酸他。
端木若寒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好像没听到他那些酸溜溜讽刺的话，直接在他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下，道：“什么事。”
他刚才在景姝那里受了气，对其他人更没有耐心。
睿王听见他的语气，这才看他一眼，“哟，又跟小蛮吵架了？”
“……到底什么事。”
“没有否认，看来真是。”睿王收起手里的卷轴，“小蛮最近干了不少大事啊。”
他其实也想不明白，这两个人究竟该算什么关系。
虽然端木若寒自己总说，他算景姝的小舅，但从来没人承认过，而且作为一个“小舅”，他管的闲事早已经超过了这个身份范畴。
只不过当局者迷，自己看不清罢了。
睿王也不想提醒。
他家自己的情都忧心不完。
睿王和苏梨育有二子。
苏梨身体不好，生第一胎的时候就很困难，第二胎更是两天两夜都没生出来，最后是睿王亲自去宫里求了皇后出马，才保住母子二人性命。
但那之后，苏梨身体受损，以后都不能再有孕。
睿王那时候才明白狗皇帝之前看着妻子生产时的心情。
他庆幸苏梨保住了性命。
但遗憾的是，没能有一个像她那样可爱的女儿。
陈三和云池倒有个乖巧的小丫头，可陈三那厮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思，防他跟防贼一样，也舍不得给人玩。
景潇是个男孩子性格，上房揭瓦的速度比他家两个混小子还快，他看着头疼。
但更让他的头疼的是，长大的景姝竟然喜欢上端木若寒这个神经病。
这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
“殿下如果是专门来盯着我脸看的，我回头可以让宫里的画师画一幅画像，殿下拿去挂在床头，聊以慰藉。”端木若寒语气不善。
从他坐下开始，睿王就一直盯着他看，像是有什么大病。
睿王闻言，也回了神，道：“呸，滚。”
“不是说有急事，我看你这样子，似乎也不是很着急。”
“别说，我还真有重要的事。”
睿王迅速整理好思绪，将手中的卷轴重新摊开。
端木若寒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道：“这是何物。”
“这是前些日子我的心腹从燕州送回来的，上面记录了一些奇怪的事，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也不知道该跟谁商量，想来想去，只能来找你了。”
其实如果狗皇帝还在京城的话，他应该会首先去找他，毕竟当初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和皇后都受了不小的打击。
但现在人不在。
皇后这两年身体也不太好。
他思来想去，只能先将事情瞒下，过来找端木若寒。
“若有怪事发生，应直接让当地官员彻查，为什么要拿到京城来，难道燕州府解决不了？”
但最近他没有听说燕州府闹出来过什么动静。
自那次边境之战后，匈奴安分很多年，每年都定期向大齐进贡，当初那个专门前来谈判的匈奴皇子呼图，如今也早已在单于的位置上坐了许多年。
“如果是最近的事，那还好查办，但难就难在，他们发现的是很多年前的蹊跷。”
睿王说到这里，停顿片刻，才继续道：“是关于十一年前那场意外的。”
“十一年前？”
端木若寒皱眉，
在他的记忆里，十一年前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只有一件。
那就是大齐第一女将军与她丈夫意外身亡那件事。
他记得当初还是他亲自去的燕州，安排完两人后事之后，将孤女洛昭昭接回了京城。
当初皇帝也怀疑事情有蹊跷，让他彻查，但他在燕州停留将近一个月，里里外外查过一遍，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你这意思是说，当初我疏漏了？”
“是不是疏漏还不好说，也可能是对方准备周全，计划缜密，用瞒天过海的招式，瞒过了你的眼睛，对了，你不是能掐会算吗，那件事究竟有没有猫腻，你起个祭坛算一下不行吗？”
“……你怎么不让我算一下你今天晚上准备吃什么？”
如果可以，端木若寒真想把他面前那盏茶泼他头上。
天象国运，最是诡谲迷离，他能看到那些大人物的命数已是不容易，至于那身处洪流的小人物们，不可能看得那么详尽。
否则，当初云曦作乱的时候，他早就该察觉。
“我猜也是，所以在拿到这个卷轴的时候，才会想到来找你，你自己看吧，上面记录了残雪他们出事前后，燕州发生的几件怪事。”
睿王说着，把卷轴递到他手上。
端木若寒看了半晌。
最后放下的时候，脸色不好。
那些睿王所谓的怪事，他当时也有查到，只不过在他查到的所有相关事件中，它们如沧海一粟，隐匿其中，根本不会引起人的任何注意。
但现在，单独提出来，就有些不对劲了。
而且那不对，很可能会应了睿王所说，是有心之人刻意安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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