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知道了啊。
既然知道，那又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
明明之前那么讨厌她的。
睿王把手里的桃片放下去。
“说实话，如果你这句话是在几个月之前问的，我或会回答，因为本来就该如此，但现在我应该有了不一样的答案。”睿王双眸明亮，而那双眼睛里映出的影子，是她。
“不一样？”苏梨不太明白。
“梨儿，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这么做，是因为我心悦你，我想娶你。”
睿王把他在叶城说过的那句话，重新再说了一遍。
苏梨眨眼。
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之前她似乎听到睿王说过相似的话，但因为后来又发生了一些列的事情，她没来得及顾上，而且那话听起来实在太过荒唐，让她就算听到了，也……也想当没听到。
但睿王现在旧事重提，让她不得不再直面这个问题。
“殿下。”苏梨咽了咽唾沫，“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
这话云若璃之前也说过，那时候愚昧的他还在纠结身份的问题，但云若璃已经直接跳过这个问题，直接问到核心，他和苏梨之间最大的问题其实根本不是什么身份的差距，这种事情她和清宴帝挥挥手就能解决。
他们之间面对的最大问题，是孝期，以及前世种种带来的隔阂。
那不是三两句话能化解的。
这也是在知道苏梨偷偷喝避子汤之后，睿王一直没去找她的原因，因为要思考一个相对完美的解决方案。
但直到重阳灯会发生意外，他才意识到这种事其实根本不是所谓一两个方案或者计划就能解决的，因为再多的计划和方案，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意外。
顾小蛮虽然惹下大祸，但同时就也提醒了他，
“殿下，我们身份不合适，你是大齐的亲王，也是最受陛下青睐的贤臣，而我只是一个小小宫女，根本没有资格与你站在一起。”
“你不是宫女，梨儿，你现在已经是乡君了，食俸禄，要真是从就身份上来说的话，我们就门当户对。”
“不是这样的，殿下，我这个乡君……”明明是皇后娘娘放水给她的呀。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当初如要不是因为你义无反顾跳下去，叶城那些老匹夫又怎么可能紧随其后，你救了我。”
睿王当时的伤是装的。
或许当时就算苏梨不跳下去，他也会得救。
但他现在说的，是那样义无反顾跳进水里的苏梨，是真真正正跳进了他的心里。
他在那个时候才明白云若璃曾经说过的话，他所追随的，不过是一个曾经存在的幻影，以前是云曦，后来是令他刮目相看的云若璃，然后，就是苏梨。
可那时候他明白，原来真正将系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对方身上是会散发出光的。
很耀眼的光。
让他从此挪不开眼。
让他想要追寻这光。
苏梨就是这道光。
“殿下的意思，我不懂。”苏梨脸上满是茫然。
这样的话，她从来没有在任何人口中听到过，但睿王说了，还说得那样理所当然。
睿王也知道忽然说出这种话，想让她立即接受，也是不太可能。
于是他站起来，道：“你稍微在这里就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啊？”
苏梨就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经起身，转头匆匆离去。
小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下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苏梨一个人，冰凉的月色从窗户外面透进来，跨过窗框，慢悠悠洒在光洁的地面上。
秋日的夜里早已经没有蝉鸣，只有轻微的昆虫低语。
这更显得房间安静。
苏梨有些心慌。
但好在睿王动作比较迅速，并没有然她心慌太久，就带着一个木制竹篓子赶回来。
他神色匆匆。
苏梨：？
“这是什么？”
“我之前做了很多混账的事，也不曾认真了解过你的喜好，如今失而复得才明白当初你做那些事的时候用了多少心思和心血，所以，我也想体会体会你当时的心情。”
“我……”
“我特意去问过云池，但她似乎也不是很了解你的喜好，只是说曾经有一次，你想看花灯，但没有成行，还有一次，你抓了萤火虫，想偷偷送给我，结果那个装萤火虫的袋子被人偷了去。”
剩下他不想再说。
因为她那所有的心意，最后落到了谁的手里，可想而知。
现在他不想提那些让人不开心的过往。
他只是想做一些让她高兴的事。
“这个季节，京城已经没有萤火虫了，不过好在在极南边的小城深山里，还能找到一些，我亲自去捉了一些，前段时间带回来的，只可惜稍微死了一些，如今，剩的不多了。”
他说完，熄灭烛火，打开竹篓子。
漫天的萤火虫飞了出来，晃了苏梨的眼。
“原来萤火虫这么难捉。”睿王叹息道。
他也不知道究竟做些什么能让她开心，只能自己去试，去磨，如果他不愿意朝他这边走，那他可以试着向前，她甚至不用踏出那一步，只要站在那里等他就好。
“云池说你之前捉萤火虫的时候，是在京城郊外的水潭，虽然是盛夏的季节，但那水潭也冰冷刺骨，我这次捉虫的时候，虽然没有感受过那样的冷，但深山里的虫子还是不少。”
“所以，在那天离开宫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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