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泽举起杯来,对他说,“来,最后一杯,干掉!”
纪南城并不含糊,和他碰完杯之后,一口喝干了。
顾言泽看着他,微微一笑,“林妹妹最希望的,是她爱的人能开开心心地度过每一天,所以,纪南城,以后多笑笑,笑给她看!”
他?
纪南城一声苦笑,酒没味,心里却泛着苦水,大约逝去的爱人都希望自己留在世上的另一半能笑着过完以后的人生,可是,这有多难啊……
他点点头,“我已经在学习笑了……”他每天都在微笑的,不是吗?
他买了单,骤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感到有些眩晕。
支撑着走出酒吧,没开车,叫了辆出租,直接回公司去了。
时间尚早,公司应该还没人,他刚到三十二楼电梯口,却发现走廊上一个身影在擦着墙壁,每一块瓷砖,都用心地擦拭着,擦得很认真。
他有些醉眼模糊,定了定神细看,这身影有些陌生……
“谁?”他问。
那人回过头来,原来,他还是不认识,看样子,应该是保洁……
只是,保洁一般不会在这个时间打扫……不过,他也懒得过问,只默然朝前走。
妇女有些怯怯地看着他,一双手拿着抹布局促不安地,一会儿放到身前,一会儿藏至身后,磕磕绊绊地叫了一声,“纪先生……”
纪南城停住脚步,只见她又往前迈了两步,在离他远远地地方站定,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看他,“我是磊子的妈妈,纪先生,对不起……”
当初,在山上播给磊子听的那一通电话,是医生在术后的磊子妈妈的强烈要求下拨打的,事实上他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在赶赴w山的路上,然后录音录了下来,那山上,是果真没有信号的……
纪南城远远地凝视,大脑处于短暂的放空状态。
磊子妈妈——磊子——磊子父亲——佳期——李晟闻——磊子……
随着这几个人物的影像在脑中逐一出现,那些破碎的,揪心的画面也一幅一幅连贯起来,如电影般一一回放。
他痛……
很痛……
他面对着磊子妈妈的时候,该怀着怎样一种感情?
他从来没想过……
而此时面对着,他仍然很迷惘,因为,此时此刻,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试着去想象。恨吗?似乎没有那个气力……
讨厌吗?心中茫茫一片……
他再想,如果是林佳期,她会怎么看?眼前清清楚楚地,便浮现出林佳期微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模样,眼眸如嵌入碎钻,璀璨明亮……
“南城,我爱你。”
那是她仅有的一次,说爱他。
他静静地看了磊子的妈妈许久,心中林佳期的笑容却越来越熙暖,暖暖地包裹着他流着血的伤,暖暖地,让他残存的力气越来越虚软。
他低了头,开门,进办公室。
无爱。无恨。无怨。
如今的他,带着这样一种永远与之附体的痛前行,他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想念一个人,再没有其它余力来对任何无关的人产生任何无关的感情……
走廊上,是他离开以后的余味,浓浓的,全是酒气。
磊子妈妈看着他的背影,愧疚得红了眼眶,继续蹲下来擦墙壁,仔仔细细地,将原本就很干净的瓷砖擦得亮蹭蹭的。
擦完了这次,又去擦那处,等办公室里渐渐来人了,她才进去,在办公区开始擦桌子,擦椅子。
三十二层办公室的人对此情形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看着她,只是叹息。
这个阿姨是前段时间才来的,每天来得早了,就在走廊上擦墙壁,擦完了,如果办公室来得最早的人不在,她也不会进去,只等人渐渐都来齐了,才进去给他们打扫。纪南城的办公室,原本是有专门的助理在整理,她也不逾越,只在助理进去的时候,跟在后面,跪在地上擦地板……
这种情况持续好些天了,他们渐渐知道这个阿姨的来历,也渐渐地,随了她,尽管这个阿姨看起来很瘦,十分虚弱,像是大病初愈一样。
纪南城一进办公室,便让自己陷进椅子里,闭上眼。
头晕、目眩,愈加明显,还有些头疼,不,应该说,全身都疼,疼的地方,是心口。
刚才在医院里的每一幕还历历在目,他的故作无事,几个好友的小心翼翼,都无一不在提醒他那个残酷的事实……
他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昏昏沉沉的,也无法开始工作,便放任自己这样昏下去,仰靠在椅背上,渐渐的,模糊了意识。
若不是他桌上的电话响起,或者,他就这么睡下去了,激越的铃声吵得他醒了过来。
伸手接了电话,沙哑一声,“喂。”
“南城啊,我是妈妈,你声音怎么了?”那端传来周琴温柔的声音。
“妈,没什么,没睡清醒。”他轻轻咳了两声,调整了坐姿,“有事吗?”母亲这次之后真是给了他许多关爱和理解,这让他十分感动。
“我听李嫂说,你昨晚怎么没回家呢?”周琴的声音里充满着关切。
“嗯……有几个朋友一块喝酒晚了,就在外面睡了……”他说。
“南城啊……”周琴道,“别怪妈妈啰嗦,妈妈知道你难过,可是难过不能用酒来摧残自己,实在不行,出去旅游散散心吧?”
“妈,我没事,以后不会了。”
周琴叹了一声,“好吧,妈妈知道你听话,今晚还是陪妈妈吃
手机阅读:http://m.00kshu.win/232572/
发表书评:http://www.00kshu.win/book/232572.html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顶部"加入书签"记录本次(第241章 疼痛附体)的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福瓜谢谢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