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城听了,仍是坚持坐了起来,自己伸手去提点滴瓶。
“儿子!你到底是要干什么?”周琴忧心地说。
“我去看一眼,就在门口看一眼,不进去!”他拿起点滴瓶下床,脚刚落地,便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儿子!”周琴拦住他,抓住他拿瓶子的手,将瓶子拿在自己手里,哭道,“儿子,别去了……妈骗你的……没找到……没有……”
“……”纪南城深深地看着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周琴重将瓶子挂上,呜咽着说,“妈妈还不是……怕你不肯安心养病吗?你知道你高烧多少度了吗?又昏迷了一天一夜……你要爸爸妈妈多担心?南城,爸爸妈妈年纪都大了,你体谅一下不行吗?”
“妈!”纪南城听着母亲的话,心中也极为不忍,可是,要他见不着林佳期而在这医院里死等,他也万万做不到!
“不准去!你给我好好治病!就是不准去!”周琴挡着他,“你要找佳期,妈妈理解,可是,你自己还病着呢!而且,警察也一直在找,没有放弃过,你知不知道,佳期这一消失,你岳父难过极了,这两天憔悴了许多,你爸爸也跟着你们操心,两家人都不得安宁,如果你再不好好养病,你不是在折腾两边的亲人吗?”
“我会跟他们说!”他看见床头柜上有一包药用棉签,便抽了两支出来,自己随意把针一扯,鲜血直喷,再从容用棉签按住。
他的动作如此之快,周琴根本没反应过来,待看到鲜血喷出来的时候,吓得尖叫起来,手忙脚乱地给他拿棉签,只是,他自己已经按好了……
“南城……”她拿这个儿子束手无策,只能哭着哀求他,“你听话好不好啊……”
他将棉签扔了,手背上还在流血,可顾不得那么多了,开始穿衣服,“妈,对不起,不是我不顾大家,而是,您明白,您自己也说过的,佳期是我重要的人……”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妈,还有,您也是我爱的人,我希望,我爱的人,永远陪在我身边,妈,我一定要找到佳期,您为我好的话,就别再拦着我了行吗?”
说了这么多话,嗓子疼得厉害,他皱着眉,喝了一小口水。
周琴知道儿子的脾气,也知道拦他不住,还好这是今天最后一瓶药水,也滴得差不多了,流着泪把他手里的水拿走,重换了一杯,埋怨,“明知道水已经冷了还喝,喝点热的,把药吃了!”
她心里纵使有怨,埋怨林佳期把儿子害得这样苦,但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她人现在生死未卜,儿子又是这个样子,她若是再多说一句林佳期的不是,儿子非得跟她闹翻不可!
“好!”这个节骨眼上,纪南城知道周琴是为了自己好,二话不说吃了药,把一大杯热水喝光,然后忍着刚才梦里的那些痛楚和煎熬,努力挤出笑容来抱了抱妈妈,用嘶哑的嗓音说,“妈,我会保重自己,也会好好吃药,为了您,也为了佳期,两个我最重要的女人。”
周琴极是无奈,可儿子这样的亲昵又让她觉得很窝心,于是给他把衣服扣好,拿起他的手看了看,还有小小的血珠在冒,赶紧取了两根棉签给他按住,提了包,“走吧。”
“干嘛呢?妈?”他惊讶地看着她。
“我不放心,我陪你一起去,给你开车!”
“……”他无话可说了,“谢谢妈……”
“走吧,跟医生请假,没准还要挨骂!”周琴瞪了他一眼。
“走吧,妈!”他实在是,已经心急如焚,无法再多呆一秒。
他首先直奔了公安局,找警察问情况。
顾队已经回来了,亲自出来见他,交给他一个小小的塑料袋,里面是一枚红宝石戒指,“这个是你太太的吗?”
他眼睛一涨,疼得泛酸,“是……”
“我们在李晟闻寺庙那个地道口找到的,想必是她留在那给我们的线索,也亏得她扔在那里,我们才能那么快地发现那里有通道,那天太乱,忘记还给你了。”顾队说。
纪南城拿着戒指,红宝石的光泽不曾减了半分,这个戒指是当初陪她给客户选礼物的时候,他观察着她的喜好,买给她的,她选这颗戒指时可爱而小心的表情,到现还清晰如昨,只是,物是人非……
“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吗?”他问着话,嗓子疼得如同刀割。
顾队看着他,不忍的表情,摇摇头,“没有线索……我们细致地搜索打捞过了,没有……不过,我们并没有放弃,d市公安局同行们还在继续寻找,而且,考虑到有可能漂到下游去了,已经联系了这条河流域各个城市的同行,请他们协助,寻找线索。”
纪南城紧皱着眉,微微摇头,他不喜欢听顾队这些话!一点也不喜欢听!所有所谓的搜索打捞,漂到下游,仿佛都在说着一件事:打捞的,漂流的,是……尸体……
他受不了面对顾队时的气氛,太过压抑,压得他心口剧痛,喘不过气来!
“她没有死!她还活着,活着!”他有些失控地道,低头,猛地冲出了办公室。
他不相信!只要没有找到,就证明还有活着的可能!所以,他宁可他此刻听到的是没有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如果警察真的在林佳期坠水以后的一天一夜里,还能从河里打捞上来一个人,那这个人只怕也……
后面的字眼他拒绝再想下去!他要把那些可憎的字眼,从他脑海里抠出去!再也不让它们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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