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由桂和宋应星一起走向军火流水线的时候，问了一句：“大明军队配备的火绳枪数量，一直都不是很多。”
“一方面在于火绳枪装填的速度太慢，面对八旗兵太过于劣势，根本起不到火器应该有的作用。”
“除了这个原因以外，宋兄知不知道另外一个原因。”
另外一个原因，要是换成东林党那样的文人，肯定是不知道的。
宋应星这个整天关心国家安危的读书人，怎么会不知道：“鸟铳火绳枪的威力还是次要的。”
“最主要的原因，在于两个字。”
“炸膛。”
说起炸膛，宋应星突然叹了一口气：“鸟铳火绳枪的制作，对于铳匠的手艺要求极高。”
“咱们整个大明的铳匠，能做把火绳枪打造的天衣无缝，只有那么几个。”
“大部分的火绳枪用不了几次就会出现炸膛的情况。”
正是因为这个炸膛，宋应星才出现叹气的表情。
炸膛对边军们的影响太大了。
轻了，手指头被炸断，从此变成一个残疾的废人。
在当前这个年月，手指被炸断就丧失了做活的能力，挣不来粮食了。
基本上也就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重了，火药炸裂的铳管碎片，直接射进边军的脑子里，当场死亡了。
就因为手艺的原因，火绳枪炸膛的可能非常高。
边军经常出现炸膛的情况，还没有打死敌人，反倒是把自己炸的残废了，甚至当场就死亡了。
炸膛，才是辽东边军很少配备火绳枪的最大根源。
宋应星说完这番话，感觉自己话里的意思有怪罪匠人的不利，解释了一句：“倒不是匠人们的手艺不好，只是打造鸟铳火绳枪对于手艺的要求太高了。”
“不是每一个匠人的手艺都能达到那种程度，这也就造成了鸟铳火绳枪变的粗制滥造了。”
马由桂对于这一点也是清楚的，因为他当初作为匠头，就是负责打造火绳枪的铳管。
大明打造火绳枪铳管的方式，一共有两种。
一种是三段接合式。
首先打造出三段短的铳管，然后把三段短铳管的一头烧红，两个叠加在一起。
等到两个铳管烧红的部分叠加在一起，铳匠用锤子砸在烧红的部位，同时撒上白铜粉。
直到把三个铳管全部焊接在一起，一根长的铳管就形成了，这就是三段接合式。
这种三段铳管焊在一起的铳管，经常会因为焊接的不好，导致火绳枪炸膛。
另一种叫做双层复合式。
这种铳管的打造方式，和上一种有很大的区别。
先拿出一根一米长的钢芯，在上面包裹一层烧红的铁皮，然后再裹上一层烧红的铁皮。
一共是两层，锤子不停的敲打烧红的铁皮，让这两层烧红的铁皮复合在一起。
这种打造铳管的方式，同样是有很大的弊端，也很容易造成炸膛的危险。
所以宋应星才为匠人们辩解了两句，倒不是他们的手艺真的不行，而是打造铳管的方式本来就有很大的弊端。
马由桂突然问了一句：“如果有一种水力机械，安装坚硬的高碳钢头，把一个实心的铁芯钻成枪管。”
“宋兄以你看来，还会不会出现炸膛的危险。”
火绳枪会出现炸膛的危险，就是因为焊接的不好，在火药的爆炸下直接裂开了，甚至被炸成了碎片。
如果真的像马由桂所说的那样，用一种水力机械把铁芯钻成枪管，就不存在焊接的问题了。
还能有什么比这个用高碳钢头钻出来的枪管，更加的没有一丝缝隙，更加的天衣无缝。
宋应星和马由桂一起并排走在一起，听到马由桂的这句话，猛的扭过头看向了马由桂：“难道……”
马由桂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宋兄猜测的不错，这段时间钻研出来了一种水力机械。”
“可以在水力的带动下，让高碳钢钻头快速的转动起来，把一根实心的铁芯钻成枪管。”
这句话说完没多久，马由桂宋应星两人走到了流水线军工厂旁边，这里再次增加了一个车间。
里面摆放着大量实心的粗铁芯，另外还有一台水力机械。
不过因为铳炮厂在京城里没有水力可以利用，暂时就改成了畜力。
在一头骡子的带动下，通过一整机械转化成机械动力，高碳钢头快速的转动起来。
一名铳炮厂的工人正在操作水力钻床，控制水力钻床的钻头，钻着一根实心的粗铁芯。
宋应星本来以为马由桂只是有这个想法，没想到直接就实现了，并且已经把水力钻床给打造了出来。
宋应星实在是想不到任何话来夸赞马由桂了，心里只有惊叹。
同时也像孙元化那样，感慨了一句：“马贴厂祖坟的风水还真是好。”
马由桂坦然的接受了他的这句夸赞，又给了宋应星一个惊喜：“只是打造出来这种不需要焊接，没有缝隙的枪管还不够。”
“熟铁的硬度和韧性都是有限的，能够承受火药爆炸的次数，当然也是有限的。”
“只要咱们能把这个次数测试出来，有了一个准确的参数以后，在焦氏步枪使用了一定次数就要炸膛的时候。”
“边军直接把手里的老旧焦氏步枪，换成一支新的焦氏步枪，这样一来就彻底的避免了炸膛的危险。”
宋应星听到马由桂对于炸膛危险的规避，已经彻底麻木了，因为马由桂给他的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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