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好端端的一个人,五谷俱服,精神气也足得很。怎么就突然染了急病去了呢?”
“母亲那些年常来往禁内,您应当是知道的,即使是留了隐疾,再不能生育,她身体也一向是康健的。”
“她逝去半月前,还教了妾身如何击鞠……这么多年,臣妾午夜梦回,每每细思,都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太后与我母亲是姐妹,关系又亲密。妾身斗胆一问,关于我母亲的死,您是不是猜到过什么?”
太后抚摸她手的动作忽然一顿。
她抬起眼帘,仔细打量阮琝。
清冷皎皎,神情淡漠。
看似只是想求得一个答案。
但是一个人的眼神最深处,是藏不住东西的。
更何况,她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察言观色,是早就会了的东西。
她看出阮琝的心思,表面是要求一个答案,但绝对不止如此,一定还有别的谋算。
她眼光中的急切和忧愤是藏不住的。
但是她没有点破阮琝的心思。
而是顺着她的话,往那个阮琝期待的方向引。
“你母亲她,自幼喜欢诗文,喜欢极了。读了那么多年,最喜爱一首杨无咎的,鹊桥仙。”
“受喜好影响,她也极其倾慕那些善于作诗的才子,神交已久。”
“阮林其人,虽家世不显,但他才气出众,善于撰文写诗。”
“他与其他三位世家子弟,并称京兆四俊。名气不小,再加上,他长相俊逸非常,引来了许多适龄女子的情思。”
“那是在田家的诗会上,你母亲,遇见了……阮林。”
“阮林也做了一首鹊桥仙,恰巧被帘后的她听了去……鹊桥仙鹊桥仙,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可惜,她不是织女,阮林也不是牛郎。”
“田家,是先太后的母族,规矩森严,男客与女客远远隔着园子,哪里能轻易见到,阮林为了得到你母亲家族的助力,专门设计的........这个.......”她刚想骂一句登徒子,垂首看到阮琝,话没说出来。
“我那表姨,也就是你外祖母。早就瞧出阮家不是好人家,那阮林更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不堪之人。”
“可你娘不听劝,用上了平生所有的倔强,指天为誓,一定要嫁给他。”
“她是个傻女人。平日那么乖巧,一辈子只冲动过这么一次。只这一次,却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外祖母实在拗不过她,最终勉强同意了,但自此再不与她和阮府来往。”
“其实,她是想着,等女儿吃点苦头,回头了,看清了阮林,自己再带她去和离。”
“她既然执意如此,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便让她吃吃苦头,好歹也长了记性。”
“可是有的苦头,一辈子只能吃一回,这一回就似断肠药,一旦饮下,就无回头之路了。”
“你外祖母错估了你娘的性子,更没想到她会一意孤行下去,至此酿成了一生的苦果。”
“……你母亲过世的真相,你就不要沾手了。我会替你完成,你想要完成的事。”
“子不言父过。哪怕是有一丝一毫你的影子,你也会担负骂名。”
“更何况你妹妹,她还很小,再有五年也要许出去了。掺和进这件事,对她没有一丝半点的好处。”
“以后,你就安安心心做你的宫妃,过好自己的日子。其他事情,你都不用去考虑。”
“但凡我还在宫里一天,我就是你的靠山。帝位牢固,我就不会倒。”
“旁人若欺了你,算计了你,只管寻我来做主。”
“再过上半年,你在宫里根扎的稳了,就将你妹妹,接进宫来教养着,做为公主的伴读与公主们一起读书教习。”
“及笈后,我再为她好好挑一户人家,风风光光嫁了。
“我亏欠你母亲的,自有我的方式偿还。”
许是被太后的善意冲昏了头脑,阮琝心中感伤,眼中一下蓄满了泪,咬牙强忍着才能不哭出来。
自母亲逝去后,除了外祖母和妹妹外,再没人这样关怀她,处处替着她想,为着她筹谋。
她吸吸鼻子,强忍泪意道谢。
在长辈面前哭是不吉利的,尤其皇家,更是讲究这些。太后待她尽善,她不能折了太后的福气。
太后轻轻摸摸她的头:“想哭就哭出来吧,在阮家委屈了这么多年,以后哀家护着你了。”
阮琝低头趴在她膝盖上,默默的流着眼泪,半晌,她轻轻叫:
“太后娘娘,谢谢您对我和妹妹这样好,这样照顾我们。”
太后慢慢抚摸着她披在背后顺滑的头发,手心干燥而温暖。
“傻孩子,别叫太后,倒显得我年纪大了。我是你娘的姐姐,以后在宫里,就唤我姨母吧。”
“姨母。”阮琝乖乖的应声。
“嗯,乖孩子。算起来,皇帝也是你的表兄。”
“下次他到慈宁宫来,再唤上华庄,华?,还有华庭,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崔华庄长公主是先帝的第一个孩子,封号安媛。崔华?排行第五,封号舞阳,崔华庭是太后最小的孩子,排行第九,封号安吉。这三位长公主都是皇帝的同胞姊妹。
阮琝擦擦眼角,乖巧的应了。
苏嬷嬷在旁边眯着眼睛笑道:“说起来,安吉长公主年岁与阮宝林相近,细算起来差不了几年呢。”
“是只差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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