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严重的还是背后的伤,他试图脱下衣衫,可一动便有汨汨的血涌出,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他咬紧牙关忍着痛楚,仍是不得法,最后只好放弃。
温阳,他默念这个名字,终是没有喊出来,只将目光投向地上的宫灯。
原来国师卦中所指的煞气东来,不是指东殿,而是东侧墓室的睚眦吗?
温阳似乎早就知道北殿有睚眦镇守,可她见到睚眦竟然会攻击他们也很惊讶,还有那个墓室的惨状,想必中间一定发生了连温阳都不知道的意外。
赵珏一边想,眼前渐渐模糊起来。
咚地一声,疲累的身体支撑不住,倒在地上,视线一片漆黑之前,他看到地上的宫灯隐约动了,似乎还在叫他的名字。
还好,温阳没事,他可以放心,休息了。
“咚、咚、咚。”急促的鼓点锤响,仿佛一阵阵响雷打在耳边,赵珏有些茫然,顺着鼓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名红衣舞者足尖点地,左手叉腰,右手擎起,原地旋转起来。鼓点越来越快,红色的身影不知疲倦,左旋右转,轻盈如风,飘摇似雪,引来座上男子的惊叹。
男子的面貌模糊,辨不清是什么模样,只能看到他一身玄衣常服,坐在大殿主位,正拊掌赞叹女子的舞艺,许是看到忘情处,他从座位上走了下来,接过旁边乐师的手鼓,竟是要为女子亲自伴奏。
这里究竟是哪里?眼前的两人又是谁?
赵珏出不了声,身体也如石头一般,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睁着眼睛,看那两人越来越近。
红衣女子没有丝毫停顿,舞姿越发轻盈柔媚,旋转间便与男子只有几步之遥,手鼓摇得更快了,他忘乎所以,一只手更是伸出去,想要把她揽在怀里。
女子笑意盈盈,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直向男子胸腹刺去!
赵珏禁不住吸了一口凉气,可那两人谁也没注意到他。
陡然逼近的刀锋令男子大吃一惊,他反应奇快,危急之中迅速后退,右手一翻,手鼓暂时挡住了夺命的一刺。
女子去势不减,竟用匕首硬生生穿透了那面薄薄的手鼓,继续向前刺去,誓要杀人见血不可,赵珏忍不住闭上眼睛。
然而,下一秒,却传来女子一声闷哼,她缓缓低头,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胸口,几支小箭尽数没入,沁出的血洇湿了衣襟。
玄衣男子褪去方才的柔情蜜意,装有袖箭的手毫不留情地对准她。
红色身影晃了一下,勉力支撑才没有倒下,她握紧匕首,踉跄上前一步,想要完成最后的使命。
这一次,男子反应更快,几发袖箭呼啸而去,分别射入她的右眼、咽喉、肩膀。
鲜血喷涌而出。
赵珏脸上一片温热,眼睛也蒙了一层红色,扑鼻的血腥味令他几欲呕吐,他想大声叫喊,想远远逃开,可身体却做不到,心与身的强烈矛盾引发了头痛,他只觉天旋地转。
一片混乱中最后看到的是那玄衣男子站在原地,不闪不躲,任由鲜血顺着头发、脸颊流下,恍若泪水。
闭了眼,似乎还能听到那男子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赵珏,赵珏,你听到了吗?醒醒,快给我醒醒。”
浓烈的血腥味,宽阔的大殿,还有那对奇怪的男女,全都消失了。
赵珏缓缓睁开眼,一群石造的宫人侍卫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见他醒转,纷纷向他伸出手臂朝他抓来。
他这是,还在做梦吗?
赵珏呆怔在原地,下一瞬便被一股大力拉了过去。
是温阳。
她脸色苍白,拉着他快步疾走,不由分说将他塞到桌子下面,随后腰一弯也挤了进来。
对上他不解的眼神,她气就不打一处来:“你终于醒了,我在那拼死拼活的,你倒好,睡得跟个猪似的,怎么叫都不醒。”
刚刚那些果然都是梦吗?赵珏很快反应过来,问道:“迷香?”
温阳没好气道:“你还知道,说了让你戴面具,你丢哪了?吸入幻香这么多,怕不是立马想和你祖宗会合?”
听出责备里的担心,赵珏没有解释,只是不自在地换了个姿势,想要掩盖后背的伤。
看到他拙劣的遮掩,她更生气了,直接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背,赵珏不由向上一跳,头却撞到了桌子,漆黑的眸子里不觉有了湿意。
他又痛又委屈,像是被遗弃的狗崽。
被这样的眼睛看着,任是谁都会不忍,温阳的语气不由得缓了几分:“有了伤还要瞒着我?”
她伸手去摸赵珏的后背,背后衣衫因先前的攻击早已被划破,还有血迹干在上面,结成硬块,伤口看着吓人,倒是单纯的皮外伤。
“别乱动,以后受了伤早点说别逞强瞒着我,还好你身上有内丹,不然几条命都不够用的。”
说着,她一个暴栗打他的额头。
额头瞬间就红了。
温阳一脸凶神恶煞:“记住了没?以后还瞒着我吗?”
见她举着手,又要打,赵珏忙应了:“......记住了。”
温阳满意地点点头,开始默默调息,断了的三根肋骨在剧烈运动后更严重了,静坐调息没有太大用处,若是有内丹在······
瞥见赵珏担心的眼神,她叹了口气,正待说什么,被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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