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金牛郎从打坐中醒来，白家一行人天微亮，就启程离开了。
对小狐狸与金牛郎颇为忌惮，不愿沾惹太多麻烦。
从这方面来说，白姑娘的分寸感算是极佳，属于永远不会惹麻烦，还能解决麻烦的那种。
张良与赵邴跟随白姑娘一行人上路了，两名书生，有他们护持，路能好走不少。
这年头，有许多书生进京赶考，走一半，人就没了。
段平抚摸着小狐狸，一点动身的念头都没有，金牛郎起身，伸了个懒腰。
“段兄，不进京赶考了？”
金牛郎扫了一眼段平怀里的小狐狸。
如果说昨天的段平是一个迂腐顽固却心怀正义，简单正直的年轻人，那么遇到这只小狐狸后，段平就变了。
赵邴很明显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但他敬他爱他，选择尊重段平的选择。
金牛郎也尊重段平的选择，不为其他，而是两人本就陌路相逢，根本算不上有什么交情。
“金兄外热内冷，慈悲却淡漠。可真是一个方外之人。”
段平叹道。
金牛郎一愣，没想到段平是如此看他。
“进京赶考，是一生夙愿，平不会放弃。只是这身子，需要养一养了。”
金牛郎点了点头，段平的身子，不养一段时间，恐怕都走不到京城。
“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金牛郎拱了拱手，待段平回礼后，便拎着小奶狗，洒然离去。
看着金牛郎远去的背影，段平恍然若梦。
段平左手托着狐狸，右手轻轻抚摸。
看着舒服小憩的狐狸，笑道：“涂山有狐，二尾异，九尾仙。”
狐狸唰的睁开双眸，漆黑的眼眸中除了震惊，还有茫然。
“摘二尾心片，可医百疾。取九尾心片，可长生不老。”
小狐狸唰的就要脱离段平的怀抱，段平却早有所料，拎着小狐狸的脖颈，却让它挣脱不得。
小狐狸重伤未愈，失去一切神异，竟被一个病殃殃的书生制服了。
时也，命也。
……………………………………………………
走在荒野山道上，小奶狗被捆着挂在腰间，金牛郎开始翻看段平所赠的古籍。
当看见一副狐狸的图像时，金牛郎顿住脚步。
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也很想知道：是人恶还是狐凶。
段平的古籍颇为有趣，乃是一名叫诸葛青云的书生所著。
分为异兽录，精怪篇，鬼神纪实三大篇章。
都是稀奇古怪的事物，若是一般人见了，只会觉得胡言乱语，但异人得之，恐怕能当做除魔宝典来供奉。
这段平，祖上可能出过能人啊！
昏了一宿，加上一路颠簸，小奶狗终于醒了过来。
划断绳子，一蹬金牛郎的大腿，就要逃离。
金牛郎随手掏，将它捞了回来。
：“别急着走，我有好多问题，需要问你。”
“小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金牛郎看着表完衷心，就摇着尾巴舔舐自己掌心的小奶狗。
妖将？
就这？
不是狗吗？
“你是狼？是狗？”
金牛郎忍不住问道，他已经有点迷糊了。
“应该算狼！”
“……”
“我父亲是狗，母亲是狼，所以我现在虽然长的像狗，其实是狼。”
看着金牛郎无语的样子，小奶狗连忙答道，当真言无不尽。
“那你父亲是怎么追到你母亲的？”
狗哥厉害哦！
“我父亲是妖王，母亲是妖将，我母亲跑不过父亲，被抓了，就追到了。”
“用强了？”
“用强了！”
“……”
“行……吧！昨天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要抓小狐狸？”
“千窟山狐王渡劫失败，身死道消，她的内丹被她第五子所得。若能得到内丹，可省却千年苦修。”
“……”
“这么大的秘密，你就直接告诉我了？”
“这算什么秘密，整个妖界都知道了，天师堂更是第一时间发出了悬赏，我是杖着鼻子灵敏先行一步了，就算我能得到，保不保得住也是两说。”
金牛郎摸了摸牛角，转头看向段平的方向，摇了摇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对了，和我说说你那狗爹！”
“你想干嘛？”
“我打了你，怕它找我算账。”
“你不会想杀狗灭口吧？”
“嗯，是个好主意。”
“别别，千万别，我狗爹二十年前就死了。”
“怎么死的？”
“被我狼妈杀死的。”
“……”
“那你说说你狼妈吧！”
“我狼妈是个穷凶极恶的妖王，号称啸月天狼王，每天都要吃血食，简直无恶不作，丧心病狂……”
过了五分钟，金牛郎木着脸：“你确定说的不是你的仇人，是你妈？”
“是我狼妈，也是仇人！”
小奶狗郑重地说道。
“你好歹也是她孩子，何至于此？”
“我对于她来说，就是耻辱，那个狠心的女妖，巴不得杀死我。反正她一下下一窝，死个孩子，根本不心疼。”
“……”
作为妖，你也挺有故事。
“主人，我们回去，将小狐狸杀了，内丹五五分！”
小奶狗舔着金牛郎掌心，湿濡，软绵，舒服！
就是有点痒。
将手掌收回，金牛郎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小机灵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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