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和我的同志们,和你的兄弟。”
武燕杰闻言,瞳孔一缩。
难道阿钥也是?
“在很早的时候就决定了,平军,不能存在。”
“可现在的炎夏需要平军!”武燕杰起身,反驳道,“平军能让百姓过得更好。”
“真的吗?”
小三子的眼神带着冷酷的审视,“你多久没去朱县的大街上看看了?”
“我前不久!”
武燕杰想当然的反驳,却发现自己左思右想,也无法在脑海中搜到自己最后一次去朱县的记忆。
“平军打到的钱财是倭寇从百姓那里抢来的钱财,而平军却把那些钱都放到了自己的钱包里。”
“倭寇占领炎夏之后给百姓定的规则,现在平军也在用。”
“倭寇占领时期占领的租界,到现在还是那些洋人的租界,平军每次路过,对洋人甚至比百姓还亲。”
“这都是我亲眼见过的,你觉得,这样的平军,能让百姓过得更好?”
“...”
武燕杰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走到窗户边上,看着底下纷乱的街道,忽然陷入深深的疑惑。
怎么会这样呢?
“所以。”他咽了口唾沫,问道“阿钥也是你们的一员?”
“他是。”
“所以,是你向新五军透露的情报,平军才会在你们的攻势下毫无还手之力?”
“...不是。”
“怎么可能?除了你,还会有谁知道这些我早就定好的情报。”
小三子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近乎悲悯的眼神和武燕杰对视着。
忽然,武燕杰意识到了什么。
一时间,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他的头顶升起,这种感觉让他在近乎崩溃的震惊中,忽然有些像是要把自己抠烂似的心酸。
原来,到头来。
牺牲最少的人,只有他而已。
阿钥啊,我这辈子唯一说过的真话,恐怕就是那天晚上,你引爆炸药之前的那句。
你早就计划好了,对吧?
十几年前的一个中午,烈阳高照,负责押送罪人的小三子将囚车塞到旁边的小树林里,躲避那边正在厮打的人群。
这批马匪小三子认识,往日义薄云天的,不知道今天抽了什么风要找平军的麻烦。
小三子躲在囚车旁边,忍受着车上那坨已经腐烂的血肉散发出的异味。
“他们的妻女被我劫走,放到虎山山顶的那个山洞里了。”
尖利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吓得小三子一个激灵,差点摔倒。
是囚车里的人发出的声音,小三子既嫌恶,又戒备地走上前,“你说什么鬼话?”
“这些马匪大都是良善之辈,实在没办法才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那坨烂肉的声音有些漏风,听着很可笑,“等会儿我把话说完,你就过去告诉他们妻女的下落,把他们收进平军吧。”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大概是听久了关于这坨烂肉的传闻,小三子对这个家伙有着近乎偏执的戒备,“你有什么阴谋。”
大概过了半晌,烂肉说了差点让小三子崩溃的一句话。
“同志,拿出藏在你鞋垫地下的记事本吧。”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是三六年七月入的...党,代号是‘霄’,我跟组织上的人联系过了,知道你的身份。”
小三子看着囚车里那坨被扒光了衣服,光溜溜的,看着恶心又污秽的肉山,忽然控制不住地流下眼泪。
“你...你说。”他哽咽着,惦着脚取出鞋垫下面联络员专用的小本子,“你说,我听着。”“我骗安山县的倭寇,在虎山之后的断骨峡里还有一批,大概四万人左右的平军,在虎山尝到甜头的冈山政志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已经筹备了安山县大部分兵力往断骨峡进军,大概...就在四天后就到地方了,断骨峡地势狭窄,常年大雾,届时,你通知组织,组织战士们趁机炸塌断骨峡,经此一役,想必安山县会迎来长久一段时间的虚弱期。”
“我在波州各地干尽了恶事,平军拿着我的头,想必会得到很多助力,等到时机成熟,平军成长起来,想必能很轻易地就攻破县城,断了倭贼前方大军地后备支援。”
小三子记得很认真,恨不得用笔戳穿那个小本子似的。
他后仰着,防止自己的眼泪沾湿这条某种意义上近乎神圣的情报。“还...还有吗。”
“我想想...还有...”
“啊,对了,石松原那个相好被我安置在县城的一个医馆里了,那个医馆是我们的同志开的,以后若有机会,帮我去看看她,顺便告诉她,杀了石松原的恶人已经被平军斩首,让她以后安心过日子。”
“还...”
小三子几乎要使尽全力,才能忍住泪水。
“最后一个,别告诉别人我的身份。”
“我干了太多恶事,太脏了,不配。”
“...好。”
虽然眼泪怎么也擦不完,但小三子还是挣扎着想要跪下,给那坨肮脏的血肉磕几个头。
“快去吧。”
尖利又嘶哑的声音制止了他,“快去制止那批马匪,晚一点,出事,就不好了。”
“...嗯!”
小三子爬起来,胡乱擦干了眼泪,像是要去就义一般,用尽全力转身,不再看背后那座肮脏的肉山。
他要让这片大地,重新洒满光辉。
他要让这些百姓,拥有那无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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