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顾府,街上已经灯火阑珊。
青歌借着上马车的时机,挣脱开李修砚的手。
李修砚盯着青歌,睫羽下的眼底像藏着变幻莫测的波流:“你不喜欢坐车,我们可以步行,正好本王也许久没有逛过帝都的夜市了,记得我们最后一次逛夜市还是五年前……”
青歌诧异地朝李修砚望去,月光被他的身影遮挡着,使她仅仅能看清他凌厉的轮廓:“王爷忘记了,我只是王爷三年前制作出来的傀儡人,何谈五年前?”
李修砚俯下了身躯,长发模糊了青歌的视线,斑驳的阴影里青歌感到李修砚的下巴挨近了她的额头:“看不出来本王在向你示好吗?”
这样的话听在青歌的耳朵里,只觉得好笑。
她紧抿着双唇,直视着李修砚幽亮的双眼:“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吗,只是不知道煜王殿下觉得,杀父之仇可以用多少个甜枣来示好?!”
他侧脸的线条锋芒毕露,眼神阴沉沉:“如果本王说你父亲并不是本王所杀,你会信吗?”
“你怎么不干脆说解忆丹也不是你逼我服下的呢?”青歌没想到李修砚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她嗤之以鼻地冷笑起来,跟着强迫自己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李修砚看着青歌,脸上的表情僵硬起来,欲言又止。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里竟然带着几分温柔:“前面那家桂花糕你最爱吃,本王去买些!”
她想说她早已经不爱吃甜腻的东西了,但是不容她开口,李修砚已经直奔桂花糕店走去。
青歌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漂向远处的桂花糕店,心绪被搅得很乱,脑子里挥之不去的竟是李修砚那句:如果本王说你父亲并不是本王所杀,你会信吗?
怎么可能会信?
明明是她亲眼所见。
可她竟然在为这个而感到困扰,她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因为他一句示弱的话就要动摇报仇的决定?
荒谬至极,简直可笑!
她这样对自己说道,可实际她一点也笑不出来,脑袋混乱不堪。
就在她烦恼之时,身后寒光一闪。
她警觉起来的时候,已经被一只手帕捂着了口鼻,她忽然嗅到了一股并不陌生的味道,等到她意识到这是软骨散的时候,药物已经无孔不入的钻进她的鼻腔,她还来不及喊叫已经被拖进了一条暗巷里。
待她看清来人之后,她的心猛得咯噔了下:“是你!”
“没错,我们又见面了!”刘正的手划过青歌如瓷娃娃一般白净的面颊,“话说你还真是命大,死了这么多次居然都没有死掉!”
看到刘正那张脸,之前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她方才居然在考虑要不要相信李修砚的话,难道忘了李修砚想杀她这件事情了吗?!
她恨不得一拳打断刘正的鼻梁,让他也尝尝痛不欲生的感觉,但是现如今身上一丝力气也没有,只能冷冷地盯着刘正道:“这次又是王爷派你来杀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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