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突然失踪,李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见到尸体还是不敢置信,一家人都魂不守舍的。
萧千翎和井甘到的时候,李母躺在屋里休息,李父坐在屋檐下沉闷地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死者的丈夫则坐在媳妇的梳妆镜前,抚摸着媳妇戴过的钗子一个劲抹泪。
李家老二安慰地拍了拍哥哥的肩膀,什么安慰的话也已徒劳,只能默默走到了一边。
萧千翎做捕快一年多了,接触了大大小小不少案子,这样的场面自也见惯了。
她公事公办地询问道,“死者是如何失踪地,失踪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你们再详细解释一遍。”
李父将烟杆在台阶边磕了一下,闷着脑袋没言语,李家二儿子也怯怯地不敢说话。
死者丈夫强打起些精神准备与官差解释,肩膀被从屋里出来的母亲按住了。
李母面容很憔悴,强撑着请萧千翎入座。
萧千翎摆了摆手,“直接说正事吧。”
李母也不强求,在院里一张旧椅子上坐下来,自责地开口,“都是我害了珠儿。本来应该我陪她一起出门的,结果我胃病犯了,她就独自去了。哪儿想到这一去就再也没……我应该想到的,那大晚上她一个年轻女子,有多不安全。是我没有顾虑周全。”
李母自责地落了泪,本就苍老的鬓角似乎又添了霜花,眼角的皱纹里挤满了悲伤。
“她为何晚上出门?”
李母哽咽着,缓了几口气才艰难地回答道,“前天晚上老大加夜班,珠儿怕他饿着给他带些饭菜去,还说顺道路过观音庙进去拜拜,求观音赐李家一个大胖小子。哪儿想到……”
“若早知道那是与珠儿的最后一面,我宁愿少赚些工钱,也要送她回家。”
死者丈夫懊悔地砸着自己脑袋,哭声大了起来。
萧千翎眉心拧着疙瘩,用近乎冷漠地声音又问道,“既知道夜间女子独行危险,为何其他人不陪着去?”
萧千翎意有所指地看了李父和李家二儿子一眼。
家里还有两个大男人,偏偏让一个女子独走夜路。
李母在鼻子下方抹了一把,替自己男人解释道,“老头子腿脚不好,走不了太远的路,平日出门的事都是两个儿子在干。那晚老二恰好又和朋友喝酒去了,不在家里。”
这倒是巧了。
事情前因后果简单,也找不出什么问题和疑点,看来要从其他切口入手。
咯咯咯……
突然两只鸡扑闪着翅膀从墙对面飞了过来,落在院子震起几根鸡毛。
紧接着院子里便响起一阵恐惧的大叫声。
“把它们赶走,赶走,快……”
井甘和萧千翎都齐齐看向面容失色的李家二儿子。
大小伙子此时像受惊的猫浑身炸毛,一个劲往自家大哥背后缩,满眼惊恐。
“一个大男人怕鸡。”
萧千翎哼笑了一声。
李母早在两只鸡飞进来的时候就扑了上去,一手抓住一只,甩手就扔回了隔壁院子里。
“说了多少遍,能不能把你家鸡关好,再飞过来就给你宰了!”
隔壁传来道歉的声音,显然这事不是第一次发生。
两家相隔的墙不高,鸡窝又建在墙根下,这种事难免。
偏偏家里又有个怕鸡的人,李母早和对方说了许多次,让他们把鸡窝挪个地方,隔壁就是不动作。
他们也没法强逼着。
李家老二被鸡吓了一场,已经溜回了屋里,关上了门。
李母尴尬地看眼萧千翎几人,“让你们见笑了,我这儿子自小怕带羽毛的动物。”
*
从李家离开后井甘又去了趟县衙,一直拖到天黑才回家。
家里静悄悄的,看来张媒婆应该已经走了。
阿兰和井长青都还没从武馆回来,井文松和孙娇娇用了暮饭,正在书房做功课。
孙小娟和香巧坐在堂屋里,一句话不说,显然是在等她。
见她回来,孙小娟走到了堂屋门口,脸色看着不太好,却还是关心道,“用暮饭了吗,我去给你热点。”
“不必了,我在衙门吃过了。”
井甘转着轮椅上前,孙小娟将墙角的板子拿过来搭在台阶上,将她推进了堂屋里。
香巧瞧见井甘时表情有些尴尬,倒很平和,并没有伤心的痕迹。
井甘也没有拐弯抹角,问道,“事情都说清了?”
孙小娟看眼香巧,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抱歉地道,“这件事是我没办好,让香巧受了委屈。我已经把张媒婆赶走了,让她再也别登我们家的门,这件事就此作罢。”
而后安慰香巧道,“你也别多想,天下好男儿多的是,娟姨定为你寻个最好的。你这么乖巧能干,想求娶你的多的是,可着你慢慢挑。”
香巧咧嘴笑起来,神清从容淡然,“您别担心我,我人都没见过,没什么伤心的。人家本来就是求娶的小甘,却没想到闹出这么大个乌龙。小甘,你别怪香巧姐。”
井甘嗤了一声,“一个边都挨不着的外人,也值得我们姐俩闹矛盾?也太给他脸了。”
香巧扑哧一声被她那副‘他是什么阿猫阿狗’的模样逗笑了,安静的气氛也轻松下来。
孙小娟暗暗松了口气,生怕香巧和井甘因为这事生了嫌隙,还好她们都是大大方方的孩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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