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涵还是第一次参加魏若夫的婚礼。说来有些好笑,上辈子沈清涵因为身份低微,不配参加皇子婚宴。
而今这府邸,都是她插手打理过的。她接到了帖子,正大光明的进了府邸喝酒,虽说因为官职太低的缘故,进不了正院,但是偏院的酒一样好喝。
人世间的事,真的不好说。
她和何澹澹聊得正开心,忽然听见不远处一声充满恐惧地尖叫:“啊——”
大晚上的突然破,空一声划破天际,就像是指甲抓在黑板上,凄厉中透着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周围乱了乱,外边也乱糟糟的。沈清涵忍不住想要出去看看热闹,被何澹澹的拦了下来。
何澹澹小声跟她说:“王府的热闹不好凑,容易惹麻烦,动静闹得不小,明天找人打听一下就知道内情了。”
沈清涵勉强听了劝告,心里面还是痒痒的。
不一会儿就有禁卫军把偏院给围了,让他们不要乱走动。
有人问发生了什么,有人问何时能走?
为首的是肖良玉,宣布道:“有刺客入正院刺杀,待搜出刺客,大家自然可以离去。”
沈清涵神色一变,白秉恂就在正院做客。她挤出人群,靠近肖良玉行了一礼,问:“大理寺少卿可还平安?”
肖良玉本来板着脸,见了她脸色缓和一下:“没事,被刺杀的是安水鹿,安节度使。”
沈清涵松了口气,至于安水鹿被刺杀她并不是很关切,天宝年间四大祸害,早死早脱生。
肖良玉道:“你跟我走吧,我身边能安全一些。”
沈清涵问:“那我能见着少卿吗?”
肖良玉道:“没出息。”然后转身就走。
沈清涵给何澹澹使了个“我溜了”的眼色,快步跟上了肖良玉。
整个王府都在戒严,四处都是搜巡刺客的禁卫军。
王爷成婚,为了防止意外,皇帝拨调五百人维持秩序,果然派上用场。
肖良玉本来是传陛下旨意,恭贺王爷新婚,结果被留下喝一杯喜酒就赶上了这事,也不能干看着,只好接过了禁卫军的指挥权开始奔波。
他好烦:“人没死,抓到了刺客也不算立功;抓不到刺客,咱家还得跟着挨骂。”
左右有禁卫军跟随,肖良玉却抱怨的不加掩饰,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宫中禁卫军禁在肖良玉麾下。
沈清涵也就随着他说话随意:“这刺客也是会挑时候,赶人家大婚的时候刺杀,缺大德了。”
肖良玉:“安水鹿知道他自个多招人恨,回京来参加三皇子大婚带了近千名士兵,进了陛下拨给他的府邸便闭门不出,府邸封的严严实实,连苍蝇都飞不进去,刺客想刺杀就只能挑选王府这样进出宽松的地方了。”
当然了,所谓的进出宽松也是相对比的。进王府都要拿请帖,五百人的禁卫军一直在严查,也不知刺客是怎么混进来的。
沈清涵好奇:“安水鹿明知有危险,为何还大费周章的回来参加三皇子的婚礼?”
肖良玉:“这就涉及他和三皇子的关系了。安水鹿是胡人,他娘阿史德氏是突厥巫师,以占卜为业,他父亲死的早,母亲后来改嫁汉人。这汉人育有一女,因貌美入选为宫妃,诞下三皇子。所以他虽与三皇子无亲缘关系,却以舅舅自居,故而三皇子成亲,他奏请陛下回来参加婚礼。”
沈清涵笑道:“公公,你这就是在哄我玩儿了,这种事情虽不是人尽皆知,却也不是秘密,我当然知晓。我问的是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回来?”
肖良玉脚步一停,打量着沈清涵,说:“小瞧你了,打听的还是国政,白秉恂叫你问的?”
沈清涵干巴巴的笑了笑:“怎么可能,少卿从不跟我提政事。”
肖良玉哼道:“所以我比他好说话呗。行了,跟你说说,安水鹿兼任平卢、范阳和河东三镇节度使,权力颇大。前阵子白秉恂查出来辽人作祟,林右相告了安水鹿一状,说安水鹿和辽人有勾结,要夺去安水鹿的职务,回京受审。陛下正犹豫不决,安水鹿为安陛下的心,找了个借口主动回来,表忠心来了。”
沈清涵:“他也不怕回来就走不了?”
肖良玉:“这就是在赌陛下的心意。”
圣意裁决,一念之间。
又搜查了两个院子,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慌乱,有人过来禀报说是找到刺客了。
肖良玉带着沈清涵直奔花园,只见千里池上横跨的白石桥站满了人,池上漂浮着一具横尸,用黑布裹着,只露出双足,脚跟向上。
已经有禁卫军下水去捞,扑通扑通地泛着水声。
人有点儿多,要注意影响。沈清涵站在围栏边没贸然往白秉恂身边挤,只是探着身子看他临水而立,发出感叹:“气度斐然。”
“嗯嗯,我也这么觉得。”
沈清涵一扭头,见旁边站着邵城,连忙行礼:“邵侍郎。”
邵城一抬手:“叫哥哥。”
沈清涵笑道:“邵兄,现在怎么个情况。”
邵城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瓜子,塞到了沈清涵手里,唏嘘着说:“吓人啊。我正好好的吃着饭,王爷正好好的和王妃喝着合卺酒,舞妓中突然有人窜了出去,我还以为要去抢亲,正准备看热闹,那女子袖子里面便闪出一道寒光,直奔安节度使。节度使身边的护卫挡了一击,直接毙命,刺客一击不成,转身就逃。再然后就是他追她逃,她插翅难飞,扑通一声跳水了,大家沿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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