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响，陈路打着哈欠出来：“我就说瞧见你傻兮兮的溜出来，大晚上不睡觉一准是被勾出来的。果然我就看见了才貌无双、温文尔雅、淑人君子的白少卿，这一身官服严谨，沐浴在月光下，又柔又冷，还真是月初皎兮，佼人僚兮。”
沈清涵当时就拉了一张脸：“不许看我先生。”
陈路挑衅：“白少卿是人类的瑰宝，每个人都可以看。”
沈清涵想在路上找一坨臭狗屎糊在他眼睛上，不耐烦的说：“你又不是人，赶紧回屋去，有你什么事。”
陈路：“我现在回去就告诉沈叔你夜会男人。”
白秉恂拱了拱手：“陈兄，登门是我孟浪了，还请你高抬贵手。”
陈路道：“少卿太客气了，我就是吓唬吓唬她，我怎么会败坏你的名声。”
沈清涵：“陈路你真狗。”
陈路道：“不读书的人言语就是匮乏，我建议你用清新俊逸、品貌非凡来形容我。”
沈清涵翻白眼：“你真不要脸，我耻与你为伍。”
白秉恂轻轻笑了一声。
沈清涵：“先生笑什么？是在嘲笑他不要脸？”
白秉恂：“我想起来你也总是说自己很漂亮，觉得你们都一般可爱。”
沈清涵撇了撇嘴：“不一样的，我是真好看，他是真凑合，我是实事求是，他是没脸没皮。”
陈路呵呵一声，放了大招：“沈清涵，我在书房这两天，你的淫词艳曲我都帮你扔了。”
沈清涵：“什么淫词艳语，我不看那种东西。”
陈路掰着手指数：“西厢记，金瓶梅……”
“怎么可能，我藏得那么谨慎，先生都没翻出来，你怎么找到的？”沈清涵凌乱在风中。
陈路：“从小到大你都这么藏，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还我书命来！”沈清涵攥着拳头去打他。
他抬手一捏，就将沈清涵的手腕攥的不能动，然后冲着白秉恂笑了笑：“少卿，我们这就先回屋了，夜露深，让庚申给您点一盏灯再走吧。”
白秉恂拒绝，表示可以夜中独行，翻身上马，在沈清涵依依不舍的目光里融入黑暗。
陈路把她拽回屋，斥责道：“你有点样子，就算是未婚夫妻也别夜半相会，矜持一些。”
沈清涵：“如果你的未婚丈夫是白秉恂，你矜持的起来吗？”
陈路：“……”有点道理，但他不会承认沈清涵说的话有道理，打了个哈欠道：“我困了，回屋睡了，你们两个也早点休息。”
盈眉眼睛亮晶晶的说：“好。”
陈路转身就走，边走边嘟囔：“当初就不能买个大点的房子，就一间客房，我和沈叔挤着睡，他打呼噜吵死了……”
盈眉目送他远去才关上了门。
沈清涵脱了鞋袜，往床上一躺：“当初我就说要买大点的房子，让他来和我一起住，他非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非要办到巷口去。就咱们几个人买那么大的房子做什么，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盈眉，你千万别找这样的男人。”
盈眉：“陈大哥挺好的。”
沈清涵拔高声道：“他算你哪门子的大哥。”
盈眉黯然：“奴婢自知不配。”
沈清涵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哎呀。”
盈眉吹灭蜡烛，闷声躺一下，休息了。
沈清涵翻来覆去，将陈路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冤孽大概是十岁时结下的。
当时太子谋反，陛下大清洗，死了一位东宫太子和皇子，再加好几位重臣，东宫的官员几乎尽被剿灭，几名武官也被处死。
陈路的父亲当时是太仆寺五品主簿，谋反和他没有直接联系，但和他上司有关，他被一同投进了监牢，没等着审讯人先病死了，有关于他的罪名就不了了之。
陈路的母亲容娘怕旧事重提，更想保住陈家唯一的血脉，带着陈路就远走江南投奔娘家。娘家不想养出嫁女，就给她搭个婚事，对方便是丧妻多年的沈北。
那时候长辈都谈妥了，陈路不改姓、不改口，容娘只求保住陈家唯一血脉。
但小辈不行。
那年沈清涵十岁人憎狗厌的年纪，陈路十四经历人生重大变故寄人篱下，两人一对上火花带闪电，确认彼此为此生之敌。
沈清涵不肯叫哥，只冷笑：“我娘就生了我一个，哪来的哥哥？”
陈路更狠，拉过了一旁站着的盈眉道：“京都里的女子乖巧温柔，若非有一个妹妹那也该是这模样，我只当她哥哥，唤我陈大哥吧。”
这么多年下来，盈眉就一直这么叫着。
沈清涵越想越心烦，一脚踹了被子，仰天长啸：“陈路真不是个东西！”
盈眉压根儿没睡，听到动静立马坐了起来，用被子裹着自己，露着一张小脸，怯生生的说：“小姐，你怎么还没睡？”
沈清涵想了想，手伸到帐外勾了勾：“你来我床上，咱们两个聊一下女孩子的心事。”
“聊什么？”盈眉警惕。
沈清涵：“聊聊我先生。”
盈眉这才摸上了床，整理好绿色的床帐防止蚊虫进来。
沈清涵回忆了一下站在门口时那种欢乐的心情，笑嘻嘻的说了一遍都发生了什么，然后捂着胸口说：“他也没亲我，就是摸了摸我的头，叫了我一声小狗，我就睡不着了。”
盈眉道：“毕竟那可是白少卿，我记得他刚中状元那会打马游街，人群追着他跑推推嚷嚷，冲着他扔香囊玉佩的女子数不胜数，花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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