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着一袭白衣,披帛几欲与衣衫混为一体,纤尘不染,长发以木簪轻巧束起,除此之外,全身再无任何装饰。/p
菩萨将茶盏轻轻搁下,见二人并肩而来,她眼中只有慈祥与平淡。/p
“请坐。”嗓音轻浅如微风拂面,只教听者一瞬间便能静下心来。/p
颜辞二人呼吸不自觉放缓,亦缓了动作,在她对面轻轻坐下。/p
“此乃菩提花茶,掌命仙君尝尝?”菩萨指尖稍动,那茶盏便轻飘飘落至花颜面前。/p
花颜端起拂开茶盖看了看,无色,清澈得如底下的湖水,未见任何花的影子。细细尝了尝,入口亦是无味,缓缓自喉间咽下,如饮白水无二。/p
然入腹之后却觉一股清冷之气萦绕,尔后缓缓窜向四肢百骸,一股清淡香气缓缓自腹部而起,从喉间逸出至味蕾,菩提花香弥漫,清而淡,淡而雅,雅而净,净而静。/p
花颜心中奇迹般地泛不起丝毫波澜。/p
想必这样的茶喝多了,便也成了菩萨和佛祖那般无欲无求淡看人世之人了。/p
菩萨又缓缓招手,自琉璃塔内飞出一物。/p
是个木质香炉,正缓缓逸出白烟。/p
菩萨轻浅笑起,将此物亲自双手递给花辞,待他接过才道:“此香炉乃十万年菩提根雕刻而成,其内燃着的菩提,也是万年起步。”/p
花辞抱着菩提摩挲了会儿却是道:“我闻这些东西久了,是否也会如菩萨一般无欲无求了?”/p
菩萨摇摇头,眉目慈祥,像是在看一个不知事的孩子,“无欲无求不适合你。”/p
花颜暗暗点头。/p
若是让花辞无欲无求,那简直是比猪上树更稀罕。/p
菩萨悠悠端起茶盏,缓缓拂了茶盖,细细品味。/p
看着这样眉眼平淡,与世无争是她,花颜脑中不知为何想起了容绝。/p
她与容绝给人的感觉有些相像,可容绝更接地气,更贴近人世,她则更像是无论如何也触摸不到的远在天边的人儿。/p
花颜赶紧止住思绪,道明来意,“菩萨,我二人此次而来,便是为了向你讨要几颗万年菩提子。”/p
菩萨的视线落在了花辞手上那一串十八串珠上,眼中明显闪过一抹诧异。/p
“没想到他倒是愿将几万年的串珠送与你了。”/p
花颜搁下的手缓缓将花辞攥紧。/p
菩萨似乎早便准备好了,此刻便是从袖中掏出一个布袋子来递给花颜。/p
事情顺利地有些不可思议。/p
“你二人自平舆而来,可还满意?”菩萨淡淡看向她。/p
“嗯?自是……满意的。菩萨……知道?五百年前……”/p
“平舆只在南海对头,你说我能不知?”菩萨有些好笑。/p
“既然你当初知晓,为何却是……袖手旁观?”/p
菩萨垂眸,“此乃你们之间的纠葛,你乃掌命仙君,自然知晓命数的。”/p
“这也是我的命数么菩萨?”/p
“是啊。当初那位女子篡改命数,影响了此后一万年之久呢……若你还不能解决,还会再次影响下去呢。”/p
花颜实在无法将此人跟菩萨连想到一块儿。/p
佛祖说话文绉绉且晦涩难懂,可她却非是如此。/p
菩萨说到这儿,视线遥遥而望向海面,那一刻竟然透出几分忧伤与酸涩。/p
花颜心里突地一跳,一个念头冒出,遂道:“难不成菩萨也是被影响了?”/p
轻声喟叹,“是啊……”/p
“菩萨修道已成有多久了?”/p
“哪里是什么修道成佛啊,不过是占了个名罢了。也就区区八千年罢。”/p
八千年,对于八方菩萨来说,实在是太少了。/p
花颜明知接下去再追根究底十分不礼貌,然还是忍不住好奇,有些迟疑地道:“你被改了什么?”/p
“命数被改,便是错过啊,我错过了他。”菩萨微微笑起,拿手遮了眼睛,似是看阳光照射琉璃,这金光灿灿太过于刺眼。/p
花颜不自觉拽紧了花辞手指。/p
她觉得菩萨的故事……应当是她从未在三界亦或者是诸绪殿听过的。/p
“那敢问菩萨……”/p
“你一定想问,我错过的那个人是谁是么?”/p
“……”实话,是有这问题的,毕竟别人的八卦还挺有趣的。/p
但她不能问,这毕竟是她的私事,花颜连忙否认,“非也,我只是想问问,菩萨既说我们的命数皆被改动,需要我将之归正,那么如何归正呢?还请菩萨指点。”/p
“八方菩萨,你却唯独来了我这儿,这才是主要目的吧?”/p
“实不相瞒,正是。”她当初便想着向菩萨请教些事儿。/p
“归正……想必你已然经历过了。那些不过一桩桩小事,命盘对之的安排自然是使其消失。但她改动命数,改的都是些拥有天命之任之人,这些人自然不能尽数死去,否则这三界运转,便不得秩序了。而且……”/p
“而且什么?”花颜点头。/p
菩萨所说的,花颜的确经历过,便是千年尸骨与平舆元颜两事,这便是她嘴里所说的“小事。”这些小事对于三界秩序来说,是不影响的,便可直接将之消去。/p
但所谓天命天任之人……错得太多必然使三界秩序大乱,若不能尽快归正……/p
“而且,若不能尽快归正,便很可能使三界再回混沌之时。”/p
花颜震惊,“这么严重?”/p
“自然。若是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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