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前朦胧封锁的记忆接踵而来。
她单恋明爱五年的少年郎,近乎偏狂绝望的行事。
他是她灼烫余生里唯一的一捧剪水皓月,盛怒薄情,千般姹紫红嫣的爱恋,栩栩的烧着,又复而死去,再活过来,人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若不是她。真的不是她。
她的存在提醒着她,有一个天资如此的人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天资,夺去了本该只属于她一人的荣耀满身。即使被天地厌恶、众神鄙弃,仍然也要逆流峥嵘么?
……不该的。那个人在她仅有的记忆里,就应该像一条奴隶一样,永远卑躬奴态,永远被巨灵、天神的心计玩弄,甚至她都不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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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起,洛阳又悄然流传了一波新的雪白谣言。
当事者便是洛阳那位“玉阎罗”,还有一只鸟儿。
谣言哪儿传的,不清楚,只是洛阳流传的版本诡异艳丽的就像春天里的花似的。
这话已经荼毒到宁王府了,连带着符鹤亭听完不下数十个版本面色都颇为震撼神动,外出任务归来时没少愁苦满面。
他报给谢临歧时,勉强众合摸鱼了一番,最终归谈出一个不痛不痒最接近真相的故事:江迟被谢临歧的气息震撼到了,人也不傻了。
谢临歧愣是眉毛都没抬起来过,冷薄唇边翘起一丝浮影的笑意。
“这、种、蠢、话——”
他身侧的暗仙颇为严肃正经的绷着面皮子,薄怒地嗔了一声符鹤亭,黑脸美人般的道:“你也信?你真的信?你不会是魔族的细作罢?”
宫内照常,一切运转平常。
皇帝的身子愈发的孱弱病态,如今已经连朝会也不能按月的上了,勉强的靠着几副名贵药方虚虚地吊着那可有可无的命数。
自然,他若是一驾崩,朝中各方增长消融势力难免又要重新打决,各种黯淡的鬼魅祸心又活络了起来,将视线对准了朝中尚存的七皇子,萧琢缨。
被众臣工、神仙,以阴晦深意目送多日的萧琢缨自如得权的来回蹦跶,最近的一次已经快要触及到谢临歧的人了,又生生收手退了回去,直叫符鹤亭忙的憋屈又震撼,连吐几句:“简直有病。”
承明殿内一片碧瓦水烛虚台,从进殿起一直绵延坠入皇帝寝榻旁。
萧琢缨去时,本是初秋的肃杀风气,不知为何在他身上抖落一身的琳琅薄雪,薄薄冷冽的贴在他如峨山修长的鼻、如剪水秋影的眸上一寸鸦睫处,进殿时被皇帝好一番的笑话。
因为提防着洛阳阴晦的雨气,殿内早早的便生上了暖秋的炉火。连带着四面的窗也被婢女用锦帷死死的以珠线绷住,室内顿时温热了起来。
萧琢缨卸去了身上的披风,唯独留了一身亲王的的金紫螭云服在里头,衬得整个人气韵沉秀明明。按照惯例他本该封藩,但至今未实行,连自己的府邸也未修建的完成。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归功于眼前这个人。
他的神色仍然是温吞内敛的,气质儒雅随厚,一如当年少年时。
可他如今已不是少年了,宫内宫外的凡人人人自危,除却他这个名义上幸存的皇子,不知还会有人看着他?
萧琢缨微笑着,眼处明晰神光熠熠,竟似脱胎换骨般,有了别种的风华蕴意。
“父皇,太子哥哥如何了呢?”
即使那个名义上仍然存活病着的哥哥已死,但萧琢缨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平和的日日照常询问他的去向。
萧晚衣费力的躺在榻上,室内熏腾的各色沉重馥郁浓香直叫人发呕,可他仍然尽力尽心的微笑着:“他啊……怕是要不行。太医的药日日都开着用着,就是不见好转,梓童也是。”
法相严明。神仙众首蛇尾,佛口脏心。
萧琢缨不知为何出神的想到这几句,旋即扯出一个冷淡敷衍的笑容,“魏国公府的那对儿姊妹的事情,已经安排的差不离了。至于那位,臣倒是并未与她见上面。她也才回来几日,又是疯疯癫癫的,近日受了宁世子的福愿倒是清明了,且容臣再观摩观摩罢。”
瘦瘦弱弱的。清丽的面孔。弱小的身影,强大的血脉。他可以尽情的掌控撕毁。
萧琢缨兀自笑着,皇帝身侧惯用的内宦此刻已经谨慎的踏步行来,像是有事情要做。萧琢缨也不再多停留,懒洋洋的起了身,微笑着退下,刹那光影轮转如雪如石,他瞥到了让他极为惊颤的一眼。
那内宦面容丽然不似寻常,望着少年风气十足。面带微笑,大步踏去。
这张面孔——
萧琢缨的面色悄然变了变,旋即苍白了一瞬。
那个人今日当值的应是金华殿,他的弟弟此刻在他的府邸受看押。
那么,这个人是谁?
他眩晕地退着,望着忽然各色的人群就如狼似的扑了上来。
眉宇分明还是桀骜之气的太子正身着玄衣而来,朗朗俊丽,一双研墨下纸招的双手愧疚的牵起龙榻上衰弱的帝王的双手。他的身侧有花颜女者,身着翟衣翩翩,薄情的眼眸之中悬着泪珠,切切凄凄的说着什么。
他忽然感觉此刻明黄飞舞艳色的藻井、四周碧砖澄台皆是幻象。
皆是幻象。皆是幻象。
刹那圆满,刹那寂静成死白。
萧琢缨缓缓的勾出一抹深意的笑容,恭敬的退下,眼前的太子与皇后皆成为支离的杯中酒影,碎裂满地有声。
他徐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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