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思,你们家也没有布票,就买了一块,快收起来吧。”关爷自解自嘲地说。……事情说来也巧,薅草的社员们都在歇崩(休息)。坐在地头上,老大忽然想起刚才富二嫂提及娃噜嫂的事;和富二嫂生了一肚子气,这会他还真的想见到娃噜嫂。于是老大便悄然离开歇崩的社员,奔了小草屋。当老大走到小草屋,从西山墙探出脑袋时,一眼就瞧见关爷手里拿着布料……看罢关爷这家伙对娃噜嫂动手动脚,而娃噜嫂还笑脸相迎,气得老大肺子都要炸了。一股股嫉妒马蜂一样蜇痛他的心,自己心中的女神不容别人觊觎。等见关爷和娃噜嫂双双钻进了小屋,老大活像头疯牛似的调头就跑,一口气跑回苞米地头,一屁股就排到地上。富二嫂见老大慌慌张张回来,而又面色青紫,便淫邪地尖叫起,“唉哟——老大又到哪转一圈,回来咋像个出熊的吊蔫了,瘪茄子啦嘻嘻……”若不是自己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的话,定会去抽那个烂女人的嘴巴……收工后,老大随社员走了一段,觉得回家没啥意思,便独自呆坐到山路旁。老大在想,关爷想干什么,是在打娃噜嫂主意吗?如果真是那样,自己该怎么办。关爷现在在哪?他们还在一起吗……正当他胡思乱想的之际,啪地一团东西砸到自己怀里,把老大吓了一激灵。就在老大要站起时,是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使他一屁股又坐了回去。“操——咋不回家,在这放啥赖?这是给你的。”关爷用下巴,指了指他怀里的东西说。这时老大才低头瞄了一眼怀里的东西,看过不禁眼前一亮,因为那是件自己梦寐以求的军装!心虽然动了一下,可对关爷的气依旧堵在心口。老大不响。瞧着气嘟嘟的老大,关爷心想,自己总想找个机会,和他心平气和聊聊娃噜媳的事。假如这小子真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要告诉他,你已站在危险的悬崖上,不要一意孤行,否则会后悔一辈子。看你现在都瘦成啥样啦……关爷认为,现在是个好机会,所以他蹲到老大面前说,“老大,有件事总想和你唠唠……”那会,老大用箭一般的目光射向关爷。关爷不得不打住话茬。停了片刻,关爷还是用手拍拍老大的肩说,“其实,我就想知道,你对娃噜的女人,是咋想的……”“你管不着,管好你自己比啥都强……”一句话像枪药似的,从老大嘴里冲出。“我这是为你好——”关爷在摇撼老大的肩。“你滚开——”怒不可遏的老大推开关爷,将草绿军上衣甩给关爷后,疯子一般跑了。老大的身影顷刻间就被浓浓的黄昏淹没……八月节的前一天,队部收到一封娃噜哥的家信。见信,老大自是将其悄然收起。晚饭一过,他揣着信,迎着呼拦哈达山峰升起的一轮明月,踏着如银似水的月光,走在通往山下的山道上。明亮而又清澈的夜空,仿佛被水洗过一般。月光如同水墨走笔一样,黑白相间地勾勒着呼拦哈达山那伟岸身姿。回首一眺,映在苏克素护河上的月光,滑过一弧一孤优美的曲线,一如卧睡少妇般的安祥。月光洒到山路旁一片片青草上。微风掠过荡起碎银般的柔情。若屏心敛气品味周围的这一切,是那样的清晰可辩,须臾间又变得扑朔迷离。山野间无处不弥漫着庄稼和青草的淡淡幽香。整个世界,宛如一个沉睡的少女那样的恬静。心下他在想,这充满柔情而又婉约的迷人夜色,若简单用水墨丹青来诠释,怕是太轻浮了吧!幽静的夜晚,老大行走在蜿蜒的山道上,陶醉在月色中……正当他如痴如醉时,突然,从沟塘下面传出清脆的水声,立刻打破了夜晚的静谧。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不由老大寻声轻轻拨开溪边的柳树毛子,向山溪里一望,他呆了!柔情的月光下,老大瞧准山溪里裸身洗浴的定是娃噜嫂。娃噜嫂坐在水中用洋铁叶不住擦洗着自己的身体(洋铁叶:植物满族人拿他当肥皂用)……擦洗完后,只见她缓缓从水中站起。是她那冰清玉洁般,泛着奶白色透明的胴体,使老大悟出何为清水出芙蓉!她那长脱脱的脚丫,踏在石板上。月光下柔美的曲线,勾勒着她那修长的身肢。滚圆滚圆的大腿,比他平时想象的还要粗还要长。老大万万未想到,终日被更生布裹着的,竟是这般美妙的胴体。诶哟,老大的心在激烈地跳动,呼吸也骤然加速,不敢弄出一丁点声息来,好像一丝丝声息都会使眼前的一切回化为泡影似的……此刻他真正理解到天、地、人浑然一体的完美。有浩瀚的夜空,神秘的大地,还有娃噜嫂娇美的胴体,三者浑然天成。应该说这才是人类美的最高境界。忽而,老大神奇地发现自己不再紧张,不再心跳,不再羞怯,也不再局促不安,更不该谴责自己偷窥的卑劣行径。因为他的灵魂在升华,世界全部的美——是娃噜嫂为自己诠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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