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你想的,你不能代替所有人,更不能代替天下苍生。”
“苍生?苍生目光短浅,只求一餐饱腹,没有我代替,他们只能算是行尸走肉。没有我们,他们早就做稳了奴隶了。五十多年,我见多了。”
“何为苍生,不过是蝇营狗苟之辈而已。你养过羊吗?羊群只会跟着第一只羊走,它们没有任何自己的想法,哪怕第一只羊跳下了悬崖,它们也会跟着跳下去。这等愚民,我不代替他们,他们早就灭亡了。”
顾清随的话并没有错。
何为苍生?乃是生活在天地之间的所有生灵。
可是他们中间的大多数都是没有自主思想的,每日的劳作和辛苦无非两件事,身上衣衫口中食而已。
理想?他们的理想始终离不开这两样。
吴珂无法反驳。
他本来就不擅长口舌,现在更加不是对手。
他不敢再听下去,他害怕自己听的时间久了就会被说动。
他不想被说动。
当年顾清随也是靠着这一套说辞来建立的玄门。
行侠仗义,惩奸除恶,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让世间再无不平。
可是他却是第一个离开玄门的。
他是第一个抛弃兄弟的人。
这样的人并不可信。
“多说无益,我看不到你那么远,但是我知道战争并不是唯一的办法。”
“笑话,杀人如麻的鬼剑客居然说战争不是唯一?那么这样说来,杀掉恶人也不是唯一的方法,只要你肯用心,未必不能劝他们一心向善吧。”
这不一样……
吴珂知道不一样,可是他却没有底气来反驳。
他确实杀了很多人,他也不会给作恶之人再来的机会。
他给恶人机会,那么被恶人杀害的人又有谁能给机会呢?
当战争的车轮碾动,刀兵一起,谁又能分出对错来呢?
“怎样?想一想,如果能够在我们最强盛的时候将外族连根拔起,我们的后辈将再无此忧虑。是啊,总有牺牲,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牺牲,可是这世上的事情总要看的长远一些才好。当年我们为什么千里袭杀匈奴王?难道不是因为匈奴游骑连年扰我边庭,杀我手无寸铁的百姓?”
“我们为何要冒死铲除青龙会,还不是因为他们妄图勾连扶桑异族要扰乱我中原?”
“还有洞庭水匪,南疆蛊将军,隐龙窟的地藏神……他们势力范围内的百姓过得也并不差吧。”
“我也不是非要将异族全部杀光,只要将他们迁入中原,分散而居,终究会跟我们融合为一,共同享用这花花世界。这难道不好?”
“再说江湖,黑的白的,看的那么分明,可是为人又怎么可能非黑即白,黑道就一定全是恶徒,白道也一定全是善人?说到底终究还是偏见。为什么出现偏见,就是因为认识和见解不一样。有的人看不到这一层,有的人只能看到另一层。”
“只要我们有共同的理想,立下共同的目标,打破门户偏见,江湖纷争也会少许多。门户之见有多深你不会不知道,如果没有强力,又怎么可能打破呢?”
“吴珂,我需要你。你有你的热血,你有长剑,我有深谋,我们联手一定可以开创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
吴珂差点就把长剑收回了剑鞘了。
但是他看到了顾清随的影子,他的影子在微微颤抖。
不对。
他说的并不是真的。
吴珂曾经听谭蔺说过,人的话究竟是真是假是可以用小动作来分辨的。
说真话气息平稳,岿然不动。
而假话不管说的多么真,依然会下意识的晃动身子,气息不稳。
“对不起,那是你的理想,并不是我的。”吴珂看到了顾清随眼中的失望,还有渐渐泛出的凶光。
“你我缘尽于此,下次见面,我一定领教领教你的追风掌逐月步。”
吴珂身子一矮,跳上了屋顶。
“下去吧!”
一柄剑当头压下,吴珂不得不跳回了院落。
来人双手举剑,人未落地,长剑就已经斩在了地上。
地面青石方砖被劈开一条巨大的裂口,长剑回身,剑身毫发无损。
天元剑,公孙正。
顾清随没有阻拦公孙正。
天元二字广大高深,在天天元星是星空最明亮的紫微星,在围棋中,棋盘的最中心那一点也被叫做天元。
天元剑虽然没有自称天下第一,只说中原第一,但是公孙正的心中恐怕是希望把中原二字换成天下二字吧。
天下!
这是所有人的终极追求。
公孙正已经击败过无数剑术高手了。
他曾经走遍了名山大川,拜访过无数剑术门派,就是为了探寻自己剑术的高度。
他一直都在获胜。
可是越到后面,胜利的滋味却越来越淡。
是啊,当一个人吃过了许多山珍海味,他也会对美食失去兴趣。
公孙正击败了很多高手,每一个高手都渴望击败其他的高手。
但是江湖上高手的数量终究有限。
当高手被一个个击败,他品尝到的最多的反而是失落,是寂寞。
当他看到了吴珂,就好像鲨鱼嗅到了鲜血,猫儿嗅到了鱼。
他知道,自己或许能够摆脱失落和寂寞了。
昔有大娘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公孙正的剑更甚先祖。
剑气激荡,天元剑在公孙正的手中宛如一条巨龙在云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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