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怼到白毛鬼没话说,南希才哼哼唧唧地收起匣子。
“被你发现的当天,我就让你在我脸上画了乌龟,你还要把那只匣子藏多久?”白毛鬼不高兴,一直灌茶。
他心中烦闷,就算是杀人都没让他有愧疚感,可看到那些打结到解不开的头发,他却有些慌乱。
生怕以后再也rua不成脑袋——他与南希做过约定,不摸别人的脑袋,要是连南希的也摸不了,那可亏大发了。
“我跟你讲,这可是罪证!”
南希掷地有声。
“我要把这个匣子留……”她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猫眼闪了闪,伸出两根手指,“留两年吧!”
那自己还有两年不能摸南希脑袋?
白毛鬼下意识反驳:“不行,太久了。”
说完,他自己也愣住了。指缝间南希的发带缓缓滑落,他却神色怔怔,没有抓住。
直起身,桃花眼望向南希,薄唇紧抿。
坐在他身侧的小姑娘依旧像朵盛开的花,娇羞粉.嫩,叫人忍不住想采撷在手,可细细看去,却看到花瓣尖尖上,挂着几滴冰霜寒露。
“不久了。”南希一抬眼,晶莹泪珠落下。
明明难受至极,却依然带着浅淡笑意,似乎怕他难过似的,还特意在他手背上拍了拍。
南希挪了挪身子,想往常那般,依偎到白毛鬼身边,脑袋往他颈窝一靠,手中无意识地上下颠倒着碎发匣子:“不会很久的,鬼王大人。两年之后我就会变成你的药。”
年岁渐长,变得不止是身材和脾气,南希的心疾也发作的越发频繁。
最初只是每月十五按时发作,见她疼得狠了,白毛鬼时常会饿一饿肚子,陪在她身边哄着她,可这两年,心疾变得不再那么规律,也更加频繁了些。就算是掐着医正脖子,也只能开出些缓解的药,根本无法根治。
距离当初南希说的生命大限,只剩下不到两年的时间。
曾经白毛鬼一直在等待这一刻。
最初他肯留南希一命,就是因为她血液的味道极其诱.人,每当南希拨动头发,或是露出一段雪白脖颈时,他就会按捺不住心中的吸血冲动。
只有每次不断告诫自己,食材还小,养大一点,会更加美味,吸血的快乐也能享受更长时间。
他过去有多盼望那一天到来,现在就有多盼望那一天不要来。
两年时间……
太短了。
“我只有两年寿命了,所以啊……干嘛还要嫁人,嫁人不就等于害人么?南希希最善良了,才不做坏事呢!”
南希自豪拍着胸口:“就让我在书馆里吃喝玩乐两年,做个无法无天的小公主!”
她突然攥紧白毛鬼的手,认认真真一字一顿告诉他:
“要好好吃药。”
“要好好痊愈。”
“也要好好的把我埋在土包包下面。南希会很快回来看你的!”
白毛鬼心中微震:“公主……”
才喊了个名字,他就看到南希食指一竖,比在唇边。小姑娘的猫眼比任何时候都要通透清澈,哪怕是隔着朦胧水雾,也能看得清晰彻底。
白毛鬼瞬间就明白了,她是知道的——一个常年在古籍与志怪故事中侵染的少女,已经不再是秋水堂那个随口就能哄骗的没脑子了。
她已经看透了死亡。
却又能豁然面对自己的死亡。
“从什么时候知道的?”白毛鬼声音发紧。
南希挑眉想了想:“搬来这里的第二年吧。鬼王大人还记得吗,那年下了好大的雪。我原以为这里和富景宫一样呢,就忘记把鱼鱼收进屋子里来。结果第二天……”
南希翻了翻掌心,故意憋着哭腔,眉头深皱学着小时候的模样嘟哝:“我可怜的鱼鱼都翘肚皮了。”
“那个时候不敢跟你说,只能央着高内侍又买了几条一模一样的放在缸里。我自己把鱼鱼们埋在后院的树下了。”
“之后每天就去水缸里看,生怕鱼鱼回来了,数量不对被你发现了。”
南希靠在他的肩头,回忆着小时候的事,语气有些无奈:“可我等了好多年……”
“等到第二批鱼鱼也开始死亡了,它们依旧没有回来。”
白毛鬼手紧了紧,眼眸垂着,眸子黑得发沉:“你那时哭得很伤心。”
“对,结果鬼王大人还以为我是因为鱼鱼死了才哭。”
南希得意眯起猫眼,为自己骗过白毛鬼一次沾沾自喜:“大人当时还教导我说,鱼鱼不过是宠物,只要不对它有期待,不对它投入感情,就不会再它们离开的时候那么心疼。”
她从白毛鬼怀中钻出来,双手放在茶几上,托着腮,笑容娇艳,温柔眉眼将白毛鬼打量一遍又一遍。
“鬼王大人……心疼的感觉,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不想让你也品尝一次。”
“所以……不要对我抱有期待。”
“不要对我投入感情。”
南希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书店门口传来动静,探头一看,她赶紧把眼泪擦干,收拾好茶盘:“柿子弟弟和金圣烈回来了,鬼王大人,不要把我们的谈话告诉他们哦!”
当初离宫时柿子李煊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小屁孩,他只知道南希姐姐患有心疾,却不知她大限将至的事。
不等白毛鬼回应,她已经起身离开,活力满满甩着长辫走到店外阳光下,一边抱怨一边关心地接柿子下马。
白毛鬼一人独坐在书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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