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遥扬身而上,在空中将那人搂在怀里,安安稳稳地落地的瞬间,封眠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人……是路乔!
照南楼最顶端突然灯火通明,封眠一抬头正好可以看到顶楼栏杆前那一诡谲的身影,虽然她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她能感受到他的狰狞,那一个人,站在栏杆前,应该是在观察自己的杰作。路乔是路南月的妹妹啊,敢对路乔下此狠手,除了路南月本人还能有谁?
路乔神智已经很是微弱,身上新伤旧伤无数,手腕上勒痕已经渗出血来,可以叫人知道她受了怎样非人的待遇,路乔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手臂上的伤叫她动起来非常吃力,她的嘴角挂着一抹笑,那是一抹温暖的笑,与她的境遇非常不符,就像是冬日里的阳光,黑暗中的火炬,她摸着钟遥的脸,眼角流出来了一滴泪,嘴里轻声呢喃着一个名字,封眠细细听了才听明白,“傻书生,终于又见到你了。”
之后她便晕了过去。
封眠惊慌失措,看着钟遥问他:“怎么办?”
钟遥正欲说什么,路南月却已经下楼,来到了两人面前,他手里摇着折扇,步履轻盈,嘴角挂着白日里一样日常的微笑,仿佛很好相处的样子,他这闲适的模样,就像是特意出来赏月,他一步步朝他们走过来,对他们说道:“有劳两位了,小妹顽劣,半夜里睡觉不老实,这可真是多亏了阿遥贤弟正好在此赏月,不幸中的万幸啊!”
好一张俊俏的脸,好一颗恶毒的心,好一个伪君子!
封眠看着他都觉得恶心。
这会儿她胆子倒是大了,其实就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竟敢质问路主,难不成小乔姑娘是半夜里睡觉不老实,竟直接从窗子上滚下来的?”
路南月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闻言竟摊了摊手,理智气壮地笑着反问她:“难道不是吗?”
“你……”
钟遥赶紧拉住了她,抱着气息奄奄的路乔说道:“既然意外已经发生,还望哥哥你赶紧找个大夫来,我看小乔她伤得可不轻,就要没命了。”
“对嘛,这才是正事,光顾着跟两位闲谈,差点儿把这事儿都忘了。”路南月转头,“阿漾,还不快把大夫安排起来?”
而这大夫安排起来还真不费事,竟就在方才一行人之中,摆明了虐待完直接治伤,想得可真是“周到”!
路南月叫人把路乔送回了她自己的院子就再也没有露过脸了,倒是钟遥和封眠一直留在她身边,看着她神智不清,听着她偶尔间的呓语,封眠觉得简直难以置信。
钟遥却早已习以为常:“小丫头啊,你可别哭,你要相信我,这可不是她被打的最惨的一次。”
这都不是最惨?
“还有更惨的时候吗?”
钟遥道:“两年前吧,那会儿也是在这明月阁,我跟师父前来拜访,那会儿路南月也是叫人一个好等,你知道我这人闲不住,就在这明月阁四处乱逛,经过他们家祠堂的时候,就见了路南月一脚踩在她的脑袋上,挥起铁鞭往她身上砸,那铁鞭呦,鞭子上都还铸着铁做的刺儿,一鞭下去就要勾碎了肉,动作狠些能把骨头打断,她那胳膊当时就断过一次。我当时见着这丫头都快没了生息了,那路南月估计是认为家丑不可外扬,见我发觉了他才罢了手。与那回相比,这一次至少没有断手断脚断胳膊,万幸了。”
现下回忆起来他都一身冷汗,别说他小青狐没见过世面,这五门十庄,朝中大员,富户乡绅,贫民百姓,这不论出生如何,境遇如何,哪家不管教自家的子弟?哪家又像这路南月一般狠辣?抓到贼人也不至于这样毒打!
这可怜的丫头,命真是苦。
路南月书房。
路漾正立在桌案前,向路南月禀告小姐那边的状况。
“小姐还没有醒,大夫说最早也得等到明日,这些日子小姐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精神难免有些衰弱,您也不必挂心。”
“挂心?轮得到咱们吗?”路南月嘴角勾出一抹嘲弄来,拿出手绢擦试着手臂上的齿痕,齿痕上还在渗血,看得出来咬得极狠。
路漾看着这一幕便觉得心里一紧。方才在照南楼,阁主一把抓起小姐要往楼下丢,小姐本来已经没什么力气了,竟然还能抓着阁主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真狠啊,像是要在临死前吃他一口主并没有要她死。
他们其实早就已经发觉钟遥他们的举动,知道那二人跟在身后,就在楼下,大约是担心时间久了那两人壮足了胆子就要跟进楼里去,所以才要用最快的速度把人丢下去,免得真把人给摔死。再不济,那两人不在,依着阁主的身手,跳下去把人救下来也并非难事,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阁主对小姐要这么残忍?
想到这里,冰冷如他也忍不住劝上几句:“阁主,再怎么说小姐也是您唯一的妹妹,您若舍不得,何不对她好点儿?”
“多嘴。”路南月徐徐道,“怎么?我们阿漾这是不忍心了?对那丫头生出感情来了?”
“属下不敢。”
还不敢?路南月摇了摇头,平静道:“跟了我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留着她,你也是个聪明人,所以以后,这“感情”不“感情”的,干脆就别提了,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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