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现场便只剩下十位妖荒天下的大妖了,却还有十一位扶摇天下山巅修士。
这位仙剑纯钧之主,白玉京掌教符沉,为扶摇天下,先下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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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符舟,连夜赶路。
一路上,都有文庙圣人,分散扶摇九州各地,在九州之间,建立了上百个传送法阵。
又有墨家机关巧匠,在各州仙家渡口,免费提供机关鸟、仙家渡船、墨家符舟。
有那万中无一的阵师一脉,盛世之时避世不出,乱世之时,率一众弟子出山,为即将赶赴仓庚州支援主战场的炼气士以及王朝与藩国的山下军队,亦或是那些散修野修,在江湖上开宗立派的武夫、拳师、镖局。
仓庚有难,八方来援。
如今的扶摇天下,算是所谓的“命运共生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本该乘坐符舟飞行近两月时光才能抵达仓庚州的李子衿众人,经过了几次传送法阵的辗转,山水腾挪之后。
如今符舟已经离开桑柔州,飞入邻近桃夭州的云海之中,距离仓庚州,也不远了。
李子衿等人,想要赶在一月内赶往仓庚州,然而符舟飞行速度,并不算快,不比那些用料金贵的仙家渡船。
木屋里,锦衣剑客缓缓落座。
“怎么了?”
少女睁开眼,结束了一场“观想之战”。
李子衿欲言又止。
门外的青衣女子笑道:“我家公子,是担心你呢。”
她这才忽然明白过来,强忍住笑,只是眉梢轻轻弯下,提醒道:“某人自己还只是个炼神境,担心一个金丹境做什么?”
李子衿有些赧颜,抓了抓脑袋,觉得她说的没错,与其担心少女的安危,倒不如抓紧时间,多多呼吸吐纳,运转灵气,小周天大周天,日月精华吸起来。
恩师谢于锋总说,修行修行,修的便是个水磨工夫,哪有人呼吸吐纳完几个周天,就直接当场破境的?
没有。
天赋再如何异禀,说的也只是在破境之时,比旁人容易找到破境契机,比旁人更容易抓住契机,随后一举破境。
这世上可没有谁是单靠吸取天地灵气和日月精华,就遥遥领先其他炼气士的。
难不成有人吸一口灵气,顶别人吸好几十口灵气?
自然不能。
虽然炼气士与炼气士之间,天赋的差距,是体现在破境的关键节点上。
然而炼气士与炼气士之间,努力的差距,却是体现在修行路上,每一个点,无论是否抵达一境巅峰,无论当时是怎样的心境,怎样的处境。
好比那双剑少年丁昱,每日比同门师兄弟早起一个时辰,多练剑这一个时辰,三百六十五天以后,就拉出一小截差距。
那么三千六百五十天以后呢?三万六千五百天之后呢?
差距会越来越大,到最后以至于从领先同龄人一大截,变成了当年那些同龄人都死绝了。
朋友,敌人,都早已化作历史中一抹尘埃,只存留于活下来那个孤独修仙者的记忆当中。
若得道了,自然能想得明白。
可对于修道之人,最大的悖论便是,究竟是想明白以后才能得道证道,还是得道证道之后,才能想得明白?
若要知道,都需要先得道证道,那么去修道的这个过程,又为了什么?
都已经想得明白了,还要得道做什么,只为了长生吗?
长生是什么?
是朋友敌人都死光,只留下我一人,静看王朝更替,斗转星移?
是沧海变成桑田,桑田又变成沧海,我只独坐云端,挥手云聚云散,风起风平?
是置身一条金光灿烂的光阴长河中,随意出入岁月的某一处节点,更改历史,游戏人生?
长生这件事情本身,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有趣。
修道之人,想必追求长生,也许不是追求那个长生的结果,而是追求追求长生的那个过程。
就好比,这世上,有男子喜欢女子,也有女子喜欢男子。
但有的人,并非真心喜欢对方,他喜欢的,可能只是喜欢对方的这份心情。
我喜欢喜欢你,亦或是,我喜欢你喜欢我,所以假装我也喜欢你,以此换来你继续喜欢我。
这也是所谓月老红绳,牵错了对象的症结所在。
红绳与红绳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自然大小粗细不一,长短绳结不一,坚韧程度不一。
一张红网,网尽天下人,而非只是天下有情人。
有的人的喜欢,追求一个务必要与对方在一起的结果,在一起过还不够,得永远在一起才行,就好像修道之人务必求一个得道长生的结果。
有的人的喜欢,只需要一个“曾在一起过”的过程,然后好聚好散,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更有甚者,甚至连“曾在一起过”这个简单的过程都不需要,就只需要一个“我喜欢过你”这份心情。
换在修道之人身上,一样很好理解。
前者,功利心过强,却未必就有错,或者说,未必全错。
后者,简单纯粹,合也可,散也可,随心所欲,无所拘束,就一定对么?
很难一概而论,可很难一概而论,难道就不论了么?
正如修道一事,登天太难,长生更为不易,得道证道,古往今来,几人成?
可修道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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