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各自吹下的牛逼,即将共同见证,一起实现。
可陈玉符还来不及与老友分享这份成功的喜悦,就先从老友口中听到一件如此惊世骇俗的秘闻。
他连刑部老郎中都没说,第一时间选择告诉自己,还在自己的见证下,在刑部画了手押,认了罪,自己上交自己的罪证。
好一个行事完全的顾大统领。
当时在城头之上,陈玉符想过拉住顾游,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可争吵最终又都归于平静。
冷静下来以后,再做选择,好像一切就又清晰明了了起来。
是要青阙跟永乐开战,还是要顾游一人身死,结束这场闹剧。
好像任何一个站在家国立场之上的朝廷官员,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陈玉符犹豫过,出于二人之间的多年交情,可他最终还是做出了和顾游一样的选择,选择了后者。
此刻,站在老友棺椁前,这位已经不再年轻的刑部侍郎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走好,再无其他。
章博易看了眼迟迟不肯退后的任海棠,无奈之下走上前去,说道:“逝者如斯夫,故人已去,还请任夫人节哀珍重,毕竟,昭雪还等着夫人。”
说完,老国师愣了愣,转头看着那个稚童。
顾昭雪?这名字······
孩子站在远处,不曾靠近棺椁,一双眼睛凝望棺椁,不知想些什么。
“国师,吉时已到。”粗通天文的郭茂学好意提醒道。
这话,却是说给那位夫人,任海棠听的。
妇人抹了把眼泪,轻轻点头,向后退了几步。下人们合上棺椁。
伴随着老国师那句“起棺,入土为安!”
所有人低头,为逝者默哀吊唁。
就这样,一位皇宫禁卫统领的一生,便这样结束了,埋于黄土之下,立碑于城郊山林。
葬礼结束之时,众人依次安慰过任海棠以后,陆续离开。
最终只剩下刑部侍郎陈玉符。
陈玉符走到任海棠和顾昭雪身边,从袖中摸出一封书信。
那是顾游生前站在紫阳城头交给他,让其转交于妻儿的一封家书。
原本,陈玉符打算在当夜就转交任海棠。
可当他去了一趟国师府以后,看到看完信后老泪纵横的国师的神情,便觉得若当夜交给嫂嫂任海棠,恐怕妇人就要伤心两次了。
所以这位温柔的刑部侍郎,选择在顾游下葬这天,再将那封家书转交嫂嫂任海棠。
他想着这样一来,看着夫君离开,难免伤心落泪,此刻再读家书,心里反而有一丝慰藉吧。
任海棠接过那封信,双手开始颤抖。
陈玉符轻声道:“嫂嫂,这是顾兄让我转交给你的家书。请原谅玉符擅作主张,等到今日才将它交给你。”
妇人没有说话,也没有看陈玉符一眼,而是低头凝视那封家书。
意料之中,陈玉符最后蹲下身子,温柔地摸了摸稚童的脑袋,说道:“昭雪,以后你就是男子汉了,要快快长大,才能保护娘亲,知道吗?”
顾昭雪问道:“爹爹呢?”
陈玉符没有像妇人一样,把悲伤带给孩子,反而是笑容灿烂地说道:“你爹爹啊,去了很远的地方。不过,那个地方有书信,他说每个月都会寄一封信回来,嘱咐我转交给你。”
为了让孩子相信,这位刑部侍郎说了半个谎。
那小男孩轻轻点头,跟着笑了起来。
陈玉符缓缓起身,朝妇人微微作揖后说道:“嫂嫂,往后若有需要,随时言语一声。”
说罢,陈玉符缓缓离开。
任海棠打开那封家书。
不同于交付与国师章博易的那封书信,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事情,满满的嘱托,书信之上写满了义正言辞和无愧于心。
妇人手中这封家书,纸上唯有一行小字和角落的落款姓名。
寥寥几笔,却写满了羞愧难当和不敢面对。
可能这才是顾游自尽于城头前,不敢回家再看妻儿一眼的原因。
他无愧于青阙,却有愧于妻儿。
信上一行狂草。
“夫人,连累你和昭雪,是我不好。”
一个从来都写小楷的人,生平第一次写狂草,想让看到这行狂草的妻子,认为他走得相当洒脱。
既已许国,再难许卿。
————
章博易走前,在顾游墓碑前洒完一坛英雄胆,轻声道“英雄胆赠英雄”。
郭茂学临走前曾偷偷往顾昭雪的小手掌里塞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爹爹是清白的”。
陈玉符回到家中后,开始落笔写下第一封,所谓的“顾游从远方寄给孩子的信”,以顾游的口吻,并打算如约履行誓言,以后每月一封。
————
玲珑城。
以薄纱遮面的男子回到城中,与一位朋友对弈。
那位朋友问道:“你精心布置了十几年的玲珑棋局,结果竟然被一个禁卫统领以一人之死破局,心里当真没有半点可惜?”
男子笑着落下一粒白子,轻描淡写道:“谁说顾游破了我的局?”
那位朋友跟着笑了笑:“还要死鸭子嘴硬么。你意图利用刘文初这枚弃子打入青阙王朝,在登基大典之上毒杀太子赢潇,让故意留下证据、线索。
好让青阙王朝那边抓捕刘文初,最好是能严加审讯一番,此事会由暗中跟随刘文初来到青阙王朝的一位炼气士供奉,以独门观山河神通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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