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静静地握着她的手,将自己额头抵向洛仙的额头,他没有哭,确切的说他在笑,他觉得眼前的姑娘是在开玩笑,他用额头轻轻的想要将她唤醒,用温暖的鼻尖,轻轻地从比鼻子往额头上滑过,这不是他们最常用,也是最缠绵的动作吗?看着那个姑娘没有反应,他笑了起来,静静地坐在地上,握住她的手。
她只是睡着了,她只是太累了,她受了太多的苦了。
他依旧没有流泪,他笑着摇摇头,看着静静躺着的姑娘,他开始给姑娘讲故事,就是以前姑娘夜里睡不着一直缠着他讲的故事。
其实他早已把自己的故事都将给了姑娘听,但现在,他害怕还有遗漏,他要再讲一遍,这一次,他保证一字都不漏,这一次他保证他再也不会比姑娘先睡着,这一次他愿意从黑夜讲到白天,从傍晚讲到日日夜夜。
周围的人们还是不住的哭泣流泪,林澈始终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他害怕了,害怕自己讲的话不被听见,害怕姑娘会分神,更害怕这样太吵姑娘会胆小的又躲在自己怀里,像一只受了惊吓得猫。
他的食指放在嘴边,做出了一个“嘘”的噤声动作,他双手慢慢的捂住姑娘的耳朵,示意悲伤哭泣的人们这样会惊扰到他心爱的姑娘。
围观的痛苦的人渐渐散去,厅里只剩下林澈,一遍又一遍的讲述着他的故事,他从记事开始的每一件有印象和记忆的事,他第一次偷跑出去玩,他第一次受罚,他第一次和奶奶去大觉寺,他第一次和父亲顶嘴,他第一次欺负林玦,他第一次赌钱,第一次去拂翠苑,第一次在大碗茶馆看戏,第一次在听雨轩喝茶,他第一次下神女湖去游泳,他第一次在神女湖上过夜……
无数的记忆和故事,他一字一句的讲述着,当他讲到第一次和姑娘相遇他想跳过,但还是继续了下去,只是讲到相遇之后,就再也离开不姑娘的话题,他一直讲,一直讲。
老王妃来到厅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林澈一直在讲。
林劲驰来到厅前,似乎也说了些什么,林澈一直在讲。
林玦来到厅前,似乎也说了些什么,林澈一直在讲。
李隆兴来到厅前,似乎也说了些什么,林澈一直在讲。
赵奕韬、赵希琳、安乐王爷来到厅前,似乎也说了些什么,林澈一直在讲。
严尚书、严夫人、严韶仪来到厅前,似乎也说了些什么,林澈一直在讲。
韩将军、韩夫人、韩姝灵、韩昊来到厅前,似乎也说了些什么,林澈一直在讲。
王掌柜带着洛神商会的一群伙计来到厅前,似乎也说了些什么,林澈一直在讲。
诗诗姑娘来到厅前,似乎也说了些什么,林澈一直在讲。
当床榻换成了棺椁,林澈还是在讲。
当满园的红色的装扮换成了白色,他还是在讲。
当靠着的桌脚换成了移动的马车,他还是在讲。
当装扮好的新房换成了一方土丘坟墓,他还是在讲。
当众人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他的头紧紧的贴在碑石之上,紧紧得抱住,还是在讲。
晴天,他在那;阴天,他在那;雨天,他还在那。
他就这样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一直紧紧的抱住碑石,给它温暖、给它依靠。因为这样,那个姑娘才不会怕,因为每次都是这样,每次她都会往林澈的怀里钻。
时间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五天,六天,七天的过去。
王府的人操办完白事之后,找到了当时听雨轩的目击者,老王妃击鼓鸣冤,全京城的人也都知道了,靖武王府办了白喜事,而他们要告的是魏国的七皇子曹珩。
官府自然是不敢接,所以林劲驰去告御状,中军柱国的将军,长跪宫门一天一夜,皇帝陛下那边没有动静,两天两夜,依旧没有动静,三天三夜,还是没有动静,只有宫里的公公和大臣们前来劝说。
三天之后,老王妃把靖武王府的牌匾拆了下来,那是先帝亲手所书的牌匾,这一次,林劲驰把奏章加了一份——告老还乡。
老王妃撑着自己的六十多岁的病体,带着先帝所书的王府牌匾,还有林玦一起,祖孙三人跪在门口。一请陛下为林家的洛仙惨死主持公道,二请陛下准许老王妃归还王府牌匾,撤掉封号,辞掉林劲驰的军职官职,准他们一家回扬州告老还乡。
林澈的事一出,也引起了京都士子的群情激愤,鲁士元等士子一同上街游行,抗议魏国皇子残害王府未婚妻的残暴罪行,要求陛下还靖武王府一个公道。他们还自发的围在魏国七皇子曹珩的住所,夜以继日的在那声讨。
御书房里,皇帝陛下面色铁青,所有人都在不敢吱声。他细长的眼睛里的愤怒,几乎就要燃尽了整个御书房。
“平时你们不是注意很多吗?现在怎么了?哑巴了?”
皇帝一开口,所有人都惶恐不安。
“现在林劲驰找朕要说法,老王妃找朕要说法,士子找朕要说法,京城百姓和护国的将士都在找朕要说法!你们说,怎么办?”
皇帝陛下又一次发问,这是非常罕见的。
可这里面的人,谁都不敢承受这天子一怒,就算是韩将军和严尚书,此时也不会站出来说什么偏向性的话。
“太师,你一向思虑周全,作为百官之首,你有什么看法!”
皇帝直接开始点名了。
太师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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