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跟踪我？”万岁眉头皱了皱，质问道。
“我们也不是故意要那么做的。”高青竹摆了摆手，道，“这几天看你奇怪，总是请假，就有些担心你，许南星让我跟着你，我才叫来决明帮忙。”
万岁侧过身，避开高青竹的视线：“不用担心，我很好。”
一个活了几乎和宇宙同岁的人，高青竹无法想象他置身在孤独中的痛苦，毕竟她只是个活了二十几年的普通人，体会不了其中意味。
眼下能说的，也便只有担心了。
可当高青竹与决明跟踪万岁来到城郊，并一路到达这个山洞后，高青竹更多的是震惊。
为何……长生秘境会在此处？
当时往生梦中，不……应该说是一千多年前，长生秘境应该就是在冰霜谷中才对，怎么一晃眼，秘境又跑到s市的郊区了？这和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有何区别？
带着疑惑，两人并未跟进秘境之中，而是等待万岁从中出来。
好在，他没进去多久，不过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又出来了。
想了想，高青竹还是决定直接些，她再次上前几步，来到石门面前，向着秘境的方向侧了侧头，说道：“这儿是长生秘境吧？”
一惊，万岁的身子颤了颤，眼睛睁大了些，怔愣地看着高青竹：“你怎么知道？”
高青竹解释道：“前不久入过一次往生梦，在梦里，我进过长生秘境，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你是长生族的人。”
“那你就更不用担心我了，既然我是长生族的人，来这里再正常不过，你还是回去吧。”万岁回复到平时的状态，他的脸上，再看不出任何表情。
的确，万岁来自长生族，他回这里等同于回家。
可这几日他请假的频率实在太高，更何况即便是“回家”，他也不用离开临海车站吧？
在车站做守站人，不过就是一份工作，何必辞职呢？
高青竹总觉得，万岁还有其他事瞒着自己。
但看他这副样子，今日估计是问不出什么了。
犹豫了会儿，本想就此打道回府的高青竹还是决定，再问个清楚。
“你说你来这里再正常不过，可你为什么要离开车站？”
见高青竹不愿走，依旧这般不断地询问，万岁的脸上起了些变化，浮现出一丝不悦。
“这和你没关系，是我和长生族的事情。”
“怎么没关系了？我认识你不过几个月，但我现在也是车站的实习守站人，你还未正式离职，那我们就是同事，关心同事，理所应当吧？”
“确实理所应当，但也大可不必。”万岁这话说得决绝，他那毫无波澜的语气中，尽是冷漠。
“你不肯说？”高青竹再次确认。
“……”这一次，万岁别过头，甚至没有开口。
“那我进去了。”说着，高青竹已经一只脚抬了起来，正要迈步进入秘境，身后的决明也跟了上去。
万岁一个回身，连忙抓住了高青竹手臂：“你干嘛？”
“我要进去啊，哦，忘记说了，秘境里有我认识的人，只是不知道，她如今还在不在。”
“别找借口，我不允许外人进去。”
高青竹一愣，收回了步子，抬眸对万岁说道：“对长生族来说我是外人，那对你来说，我算外人吗？别误会，我是指……朋友。”
朋友……
万岁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起初，他也交过不少朋友，可当他看见他们一个个离开人世，看见他们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万岁便不敢再结交朋友了……
对他而言，那些不过是过往云烟，能陪伴他的，唯有眼前的长生族与这个世界……
所以，他必须离开临海车站。
“那是……什么东西……”
正要回答高青竹刚才的那一番话，谁料对方先出了声，见她双眼直直向上方望着，眸中尽是惊愕。
循着她的视线，万岁与决明也将目光移至高青竹所看的方向。
只见石门的另一端，远方诗情画意的水墨天际，一对巨大、灰黑色的眼珠，正滴溜溜地转动，并俯瞰着整个长生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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