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凌寒早已发现有人落水,却固执的要把一曲奏完,他不喜欢因为他的仁慈,他的好心,影响自己的心情。
好不容易等到一曲终了,凌寒划着一叶扁舟,向着泠滢的方向而去。
他又想起,那一日早晨,婉言愤然投水意欲自尽,自己却想断了她那份念头而佯装不去救她,救上她后又不想医治……
他永远不会忘记,婉言醒来眸子里的神色,一种凄楚莫名,黯然失神,一种愤怒,眼眸里面都同藏了火一般的眼神,灼伤到他的内心。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眼神啊!有愤怒,有无奈,有凄楚,也有不甘,更多的则是深深的苍凉。
终于小舟划到泠滢身边,而她的身子已经娇弱无力,渐渐向水下坠落。
那一刻,犹如情景重现一般,凌寒紧紧的抓住泠滢的手腕,仿佛抓着的,就是婉言的性命,如果抓不住,将会是他一生的遗憾。
他只好用力的抓着,一点一点的把泠滢的身子向上拖,此时的泠滢已然完全使不上力,只好任由凌寒将她往船上拖,泠滢的不配合自然更让凌寒吃力。
直到将泠滢整个人都拖了上来,凌寒这才看清自己救的人的模样:紧闭的眸,如新月的黛眉,高挺的鼻梁和红润的唇,正是泠滢那一副空灵的玉模样。
凌寒怔住了,旋即立刻紧张起来,急促的呼唤着她,拉扯着她的纤手,匆忙之下,他只唤她:“滢儿,滢儿你醒醒,滢儿……”
听到熟悉的呼唤,泠滢本能的想要去睁开眼眸,看见凌寒那副曾经她亦轸念的面孔,竟嘤嘤啜泣起来,只觉得眉心一阵阵的疼痛,曾经的往事一点一点的都慢慢的回到了她的记忆里:年少时持剑的他,竹林中桀骜的他,还有嬿然的酒,父皇一句句的叮嘱……
她明白了,她全都明白了,也全部记起了……
她悔恨,为什么,自己如何能忘记?如何能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又如何能有了孩子?
不敢,不敢再去想,更不敢再去看凌寒,她好怕,接下来,她到底该怎样去做?
如今的她,狼狈不堪,青丝凌乱,衣衫紧紧贴着肌肤,脸上漾着病态的绯红,小腹更是隐隐作痛,可是她根本无暇顾及,她已然记起从前,可却怎么也不能与从前一样了。
凌寒依然急切的呼喊,一边把小舟划向岸边,小舟渐渐靠岸,凌寒抱起虚弱着的泠滢,向住处猛赶。
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通知云天了,他现在要做的,是救泠滢的命!救她腹中孩儿的命!
也是对自己的救赎!
不管她是泠滢还是若璇,他都清楚的知道:她要是死了,自己会难受一辈子,云天也会。
自己知道那种深爱的人远去的痛,怎么忍心加诛再旁人身上。
他从未如此恨过自己的桀骜,自己的冷漠,为什么不去救她。
雨霖铃……为了表达他对这首曲子的虔诚,对泠滢的挚爱?
自己太傻,实在太傻。
到了下榻的地方,来不及问候婉言,与婉言说明,就直接找到了随行的太医。
他只记得自己把泠滢安置在了一间客房,日夜守着,看着她呼吸微弱,气若游丝。
太医说,泠滢若是再不醒过来,她与腹中孩儿皆是性命难保。
“该当如何是好?”凌寒急切着,目光中全然是担忧。
“唯今,只得是微臣为少夫人开上药方滋养,若是烧退,也就无大碍了,只是要万分小心才好,毕竟少夫人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啊。”太医深深叹了一口气,出于医者本能忧心着泠滢,却也不禁疑惑:怎的王爷,竟对相府少夫人如此上心?
凌寒张了张口,却也没说什么,只示意一旁下人随太医取药,又把目光投向了泠滢。
她面色苍白,如墨的青丝因落水而一绺绺贴在额头与鬓边,嘴唇苍白的没了血色,甚至隐隐有些乌青。
他伸手去探了她额头的温度,才一触及便眉头紧锁。
烧得仍是这样厉害,甚至有增无减。
久了,手上竟有一抹灼热的温度,而凌寒,却怎么也不愿将手拿开。
“璇儿!”
这样安静的时刻被一声焦急的唤声打破,凌寒才要回头去看,谢云天已经迈入了门槛,径直走到泠滢身旁,粗鲁的推开凌寒覆在泠滢额头上的手。
“璇儿,你可好吗?快醒醒啊!”他眸光满是希冀,轻轻的推着泠滢瘦弱的身体。
“她要休息,你莫要扰她清净。”凌寒压低了些声音,拉过云天。
“与你何干!”云天冷冷睥睨着凌寒,甩开他的手,“为什么璇儿会这样?为什么会是你带她回来?她又怎么会出事!”
凌寒不答,只深深叹了口气。
云天稳定了些情绪,舒出一口气,语气却依然是满满的不悦:“摄政王该知道,您有臣的姐姐做您的王妃,而若璇,是臣的妻子,臣的挚爱,更是将与臣白头之人。”
末了,又恨恨补上一句:“若是璇儿和腹中胎儿有事,臣,定然要摄政王给臣和丞相府一个说法!”
凌寒眸色含忧的看了一眼榻上虚弱的泠滢,却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既她是若璇,此时,她需要的必然不是自己吧……
才一回去,婉言便迎上来,亦是焦急道:“璇儿如何?”
“不甚好。”他淡淡的应上一句,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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