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生活的全部都是冰冷的。直到她霸占他的车。他以为自己只是一时心动,过不了几天,就会将那人忘得一干二净。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无法阻止自己去想她。她的眉眼,她的笑容,她的发,她的瞳,她的一切都是温暖的,看一眼,便暖到心里。这种温暖无异是幸福的。于是他想方设法见她,送她各式各样的精美跑车,博她真心一笑。他处心积虑得到他所希冀的温暖,只是这温暖太过短暂,并非非他莫属。她终究,终究斗不过他的渴求。
雪人激他,说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离开蓝音色,选择回归家庭,但他自己知道,放弃蓝音色是他经历生死后才做出的决定。他其实,是选择了她。他想自己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着她了。她夜夜出现在他梦中,凄凄质问他,问他究竟爱不爱她。如是不爱,便没有资格与她一起死。
他拼了性命,到最后却连死亡的边缘都未能触碰。他想自己应该是全天下最傻的傻子。但即便傻得头破血流、痛不欲生,也还是要活下去的。只是不会再快乐了。
他本想等到攀上事业顶峰心满意足之时就去海里寻她。只是不曾想到,她走了,蓝泊儿来了。在崇野的雨幕下,走姿美不可述。
这对孪生姐妹弄得他心魂尽失,可她们却非相似的存在。蓝音色清婉,蓝泊儿浓烈。蓝音色让他抓住快乐的尾巴,但蓝泊儿却可以将她的所有揉进他的骨血,教他不得不屈服,不得不认栽。后来他一直想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么被动。
他以为她和毕海臣结婚,这一切都会结束。他可以渐渐忘记她,让岁月帮他忘记,让他在该死的岁月中忘记,忘记她,忘记自己其实动了心。这样最好。于她,于他,都是最好。
可这一切从不曾发生。他终于还是从淋漓血泊中将她抱出魔窟,那时他比她还要害怕,还要疼。他不愿别人看到自己为她心痛的样子,于是小心翼翼地伪装自己,而后一人寻了角落大哭。他太怕,太怕失去她。
可如今,她们怎么就成了一个人了呢?
他想了一夜,埋头苦思,却如何都不能将她们视作一个人看待。他宁愿自己是疯了产生了错觉。
可如果自己是疯了,那什么才是真的?
他抬头深深地望她一眼。撞进他眼底的,是两弯已然沉沦不生的美瞳。一滴泪缓缓流出,滴落雪颜,美艳无双,魅惑至极。
他颤抖着手轻抚过她的脸庞,拂去她脸颊的热泪。
“收起你那微弱的难受吧,眼泪,是人类最强大的武器,可我,已被你伤得没了心。”
她双手握住他的手掌:“逐慰,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吧。”
“重新开始……你能忘记他,还是我能忘记现在?”他无力地摇摇头,“我们忘不掉的,终此一生,也忘不掉了。”
“逐慰!”
他沉重地闭了一下眼睛,仿佛不能承受似的拉下了她的手,毅然转身。
我的目光紧紧跟随他,我远远地看见他跃入深海,如同坠落的夕阳。
他哪里记得,自己前世千方百计想要与她结缘,不惜性命来换,今生好不容易得到了,却被自己亲手毁去。我想这或许就是报应了。
整整一千年,在九泉下盼望轮回转世,他怕被夙王欺骗,怕姗姗迟去,怕终究不得,盼了一千年,就怕了一千年。
海中月,你就睁大眼睛看着,看着你用珍贵生命和青梅竹马换来的心中挚爱被你伤得肝肠寸断。
你说你与逐域不同。我看,并无任何不同。
野临,每每想起这样的结局,这样的手段,我都觉得你心思可堪复杂,手段当数最狠。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晚了恁多日子,出的效果竟这样不留余地,不留余地的残忍。你可是报复他用我性命要挟你迫你妥协?如是这样,我真当庆幸那年得到你的青睐,否则作为深蓝公主,我一定会像逐慰这般凄惨。在渡忘川河时,也一定会跃入河中,喝那忘川水,受尽千般毒,以此自惩。他不该,不该与你谈判,不该,不该在你需要帮助时向你索要任何回报。
野临,我不是没有想过,你这样报复他,是为了我。因为他狠心夺取你我相守永生的机会,要你这高高在上的夙王对他低头,要他相助。
至于我的生身母亲,你是爱屋及乌吧。我自作多情与否,待我晚些日子寻你诘求真实,你可要等我,在鬼门关,黄泉路,抑或奈何桥,又或忘川河,等我。总有一个地方的。你会等着我来对吧。从今以后,我蓝赫楚兮会将逝去的一千年都追讨回来,我会到你身边,为你做你为我做过的所有,包括性命。
你等我。
月,又圆了一回。
一如往昔,蓝柏玡衣坠海之后并未魂归冥府,而是自由离散,回到月中。
当她踏入夙月神族的月光小筑,我才知她寻上门来。只因她是已死之人,脚步虚幻缥缈。
我一直在等她发现。
这样,也好,也罢。
“出来!”娇嫩嗓音揉入怒意。纵然如此,声色昵昵,若是拒绝,心有不忍。
我身着野临昔日羽衣,戴着面皮,顺从地自墙后走出。
我看着她的绝色容颜,虽死却仍有生机,似是能放出万般光彩。这哪里是已死之人的面容?
她的眼眶发红发烫,美眸似有千种凄凉:“夙王,我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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