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理会,只枯坐着,颓然地似在等待着,我在等什么?等她来探望我一次。
可我等了这么久,剩下的便是百年千年的苦相思。
心里空空荡荡,寂静得可怕,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谢花开年复年。
只有海水般沉重的思念苦涩到五脏六腑,渗进血液快要将我最后一丝希翼也无情地摧残。
几天前,我不顾魔魂的咒骂将内丹给了冷轩辰,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如释重负……
沉重的眼皮阖上的刹那,我仿佛又看到了那只资质极差,两耳尖尖,上唇露出颗碎玉般牙的绯颜,她细嫩的小手扯着我的袖子,软软糯糯地喊我“沧澜哥哥,沧澜哥哥……”
“小牙儿,与我白头到老相守一生可好?”
模糊的幻影如雾缥缈虚晃,女子微颔臻首,美艳的面容似娇花初绽,浅笑着应答:“好。”
此生不能与你相守,梦影中也要同你相聚。
尽管,我们已经不会再有下一世了。
白衣人静静凝视空中悬浮着的影像,如烟似雾的幻境中画面定格在启沧澜嘴角挂起的笑纹上,满足中又带有千钧重的悲伤,凄凉沧桑却又无比地美好,仿佛经历了千年万年。
毛笔尖轻轻一点,那幻境便似泡沫爆破,碎得支离。
细细碎碎的流光雪花般飘然下落,霑地即为点点尘灰,消弭于无形。
白衣人直直伫立原地,心思成雪,“有些事并不一定如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所谓真相的表皮下却又有着太多的出乎意料。”
言讫,启沧澜魂飞魄散,一团黑秾如稠的雾气兀地脱离出来,飞出牢门,在白衣人身旁不断盘旋,粗狂的男声带着邪恶的狞笑,“聂判官,你我又见面了呢。”
低沉嘶哑的声音沉闷如鼓擂在心,聂判官大惊,脸色刷白,“魔魂!”那浓郁的怨戾之气弥漫四周,缭绕在他身旁极为不适。
魔魂哈哈大笑,狂妄至极,突地,他眼前流光一闪,细软似飞虹,溢出光芒四射,气势凌厉,萧杀迎面,他轻轻稍微往左一偏,雾气中突然窜出一只粗壮的手,将聂判官甩过来的银蛇皮鞭紧紧攥住,狠狠往后一拽,聂判官往前扑了几步,踉跄不稳。
魔魂不屑地将皮鞭甩开,如同丢弃一根毛发,嗤笑,“聂伆啊聂伆,没想到几千年过去了,你那半吊子的法力还是不见长进啊……”聂伆对他的嘲讽不作理会,一双墨眸平静似水,古井无波,亦如冬日飞雪冰凉一片,寒意凝滞。再挥鞭甩去,熠熠光芒中火苗猝燃,气势萧杀如利刃出鞘,尘土飞扬,阴风阵阵。
“啧啧,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不配本尊出招较量!”魔魂一个遁形,便消失不见,眨眼间竟现身聂伆背后,手指轻轻一弹,三千尘沙细如针,直直地朝他刺去,聂伆一个不觉,被他袭击,灵力遭到反噬,咬紧牙关隐忍剧痛,却不料是冰火两重天!
聂伆似瞬间被抽去了骨头,软软滑倒,单膝跪地,牙关磨得发涩,冰冷无温的双眼渐渐变得通红,一点点流出鲜血,双耳,鼻子,嘴角,竟七窍流血!
拳头紧攥手中软鞭,隐隐地颤抖。
“咱们来日再会!”魔魂猖狂地丢下这句话,大笑着瞬间消失在十八层地狱。
魔魂再次现世,必会东山再起,祸乱苍生,硝烟战火,生灵涂炭!
聂伆咬牙,懊悔地闭上眼,平心静气,灵力贯通,护住心脉,疗伤养息,不断有大滴汗珠从利剑般锋芒凌厉的眉梢滚落,没能擒获魔魂,自己酿下大祸!
……
天破晓,东方巨大的红轮划破天际,放射出金光万道,将周围的残云也染得色彩缤纷。
妖王宫内万殿灯火昼夜不灭。
妖王在冥界修为尽失,气数将尽一事一夜之间传遍三界,大家无一不觉惊惧难安,妖王修为极深,灵力强大,又是谁有这等能耐将他重伤至此,一时间,都惶惶不可终日,隐约间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危险的气息告诉他们三界又将大乱!
白木槿从冥界出来后,欲上天界找轩辰,可灵力好像突然间全部消失了一般,无论如何施法,就是不能腾云驾雾飞上九重天,就在他大惑不解之时听王上修为全失,昏睡不醒,她倏地回想起冷逸觞通红的双眸,大骇之下焦急奔回妖王宫。
悔恨与愧欠如藤蔓一般滋长缠绕着她,白木槿万般痛悔自己当时怎么就扔下王上不管不顾了呢!
好不容易到了落英殿,却又被王上后宫内的嫔妃阻挡,戾声让侍卫奴仆将木槿轰赶出去,白木槿不屈倔强地坚持站在落英殿外要求探视妖王。
妃嫔们念在她即将为天妃,这高贵的身份她们也不好再去刁难,只随她在那殿外直挺挺地站着,不去理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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