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畅音阁时,心里的那一点希翼,被这满园子的血冲刷的一点不剩。
“都别站着了,坐下听戏吧。”皇上交待。
妃嫔们只得跟在回雪身后。
回雪坐在后排中央,面前便是安妃的头颅。岑梨澜坐在回雪右侧,其他妃嫔,依次坐着。
离这么近,回雪甚至能闻到安妃发间的桂花油香气。
岑梨澜心里突突直跳,小几上摆着茶果,可谁也没有去动,岑梨澜紧紧的握着回雪的手,甚至,不忍去看那颗人头。
“可以开戏了。”皇上吩咐了一声。
王福全拍了拍手。戏台上的伶人像又活了过来似的。
乐师们坐回到角落里,开始奏乐了,奏的是欢快的调子,让人听了心里很舒畅。
戏台中央,伶人们涂着花脸,神情喜悦,伴着欢乐的调子,迈着欢快的步子。
李答应及那男人的尸体,就悬在他们头顶。
李答应的血,一直不停的往下滴,偶尔滴到正在唱戏的伶人脸上,他们并不敢抹去,而是面含李答应的鲜血,强挤出笑脸来。
皇上似乎觉得这戏很好。
一直在拍手。
时不时的,还吃上几粒葡萄。
他身后的妃嫔,依然是鸦鹊无声。
戏台上唱的什么,她们一点也没听进去,她们一直盯着安妃的人头。还有李答应身上滴下来的血。
两个多时辰的戏,终于唱完了,众人均松了一口气。
皇上却还坐在那没有动,似乎是在回味。
皇上不走,妃嫔们便不敢走。
往日听完戏,妃嫔们跟飞蛾扑火似的。硬是抢着往皇上身边涌。
可这一次,个个正襟危坐,谁也不敢往皇上身边去。
跟宠幸比起来,或许,她们更想活命。
“岑妃——”皇上叫岑梨澜。
众妃嫔皆同情的看着岑梨澜。
岑梨澜也没想到皇上会叫自己,一时间脑海里飞速想着。最近自己有没有做下什么对不起皇上的事。
可自己整日在照看五阿哥跟六阿哥,其它时间。就是在相印殿与回雪在一起。
好像自己并没有多大的错处。
可心里又惶惶不安。
这畅音阁的血腥气,让她心里没有底。
回雪也只得握紧了她的手。
皇上又叫了一声:“岑妃——”
岑梨澜只得压着狂跳的心应了一声:“臣……臣妾在…….”
岑梨澜跪倒在皇上面前。
皇上笑笑,又咳嗽了一声:“你很害怕?”
岑梨澜是很害怕。她只得点点头。
皇上伸出手来,拉了岑梨澜起来:“朕叫你,不是因为你犯了什么错。”
回雪松了一口气。
皇上将岑梨澜的手放到他的手心里,这倒让岑梨澜不习惯。只是强挤出笑脸来应付着。
“岑妃,朕是想说,你给朕开的方子。是有效的。朕得谢谢你。”
岑梨澜默默松了一口气,原来皇上叫自己,是为了方子的事,便赶紧磕头道:“臣妾所知,也不过是皮毛,皇上吉人天相,臣妾不敢邀功。”
皇上拉了岑梨澜的另一只手:“你如此想,便是最好,不骄不躁,是好的。”
岑梨澜只得道:“谢皇上夸奖。”
皇上又叫王福全:“把安妃的人头——”
岑梨澜手心里冒出了汗。
皇上笑笑:“岑妃,又吓到你了?”
岑梨澜只得摇摇头:“是臣妾衣裳穿的,有点多了,所以燥热。”
皇上又叮咛王福全道:“把安妃的人头,送到延禧宫上官贵人那里,让她天天对着安妃的人头,好好的给朕反思。”
王福全没想到皇上会出这样的主意。
他本以为,皇上让割下来安妃的人头,不过是给众妃嫔一个警告。
警告过后,便会叫人把安妃的人头给埋了,没想到,皇上竟然让把安妃的人头送到延禧宫里去。
血淋淋的人头,他一个老太监看了都害怕,何况上官月那样一个弱女子。
可王福全不敢不从,只得哈腰道:“奴才这就去办。”
眼瞧着王福全用茶托端走了安妃的人头,皇上也舒了一口气:“这宫里,最听话的奴才,就是王福全了,朕让他做什么,他从来不问为什么,而且,从来不会背叛朕。”
岑梨澜的手心全湿了。
“岑妃,朕——晚上到你那里去。”皇上留下这句话,便由小太监伺候着,坐着辇车走了。
如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皇上的辇车看不见了。
妃嫔们才跟活了过来一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那些胆子小的,甚至伏在小几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还有的,望着台上李答应的尸体,吓的六神无主,脸都僵硬了。
倒也有胆子大些的,给回雪告了别,走到岑梨澜身边,也不忘福上一福:“恭喜岑妃娘娘了,皇上今儿晚上要岑妃娘娘侍寝呢。”
侍寝这事,本来是妃嫔们所盼望的。
岑梨澜从来没有盼望过侍寝。
何况是这种时候。
皇上双手沾满了鲜血。岑梨澜想像不到,要如何去伺候他的身体。
此时一句“恭喜岑妃娘娘”,对岑妃来说,就像是莫大的讽刺。
她甚至记不清,是如何跌跌撞撞跟着回雪回到相印殿的。
锁儿等在相印殿里,已经给两人泡好了红枣茶。
红枣在茶水里煮的久了。茶水都变成暗红色。
每人茶碗里都漂浮着一粒红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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