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妇’眼圈一红,心酸落泪,喃喃道:“我家秀平日里一贯乖巧,若不是出了大变故,谁又想如此?”
“大变故?听二位的口音,就是登州府人士。最近的大变故,莫不是家里饿死了人去北京投靠亲友。其实最近登州港附近有人放粮,去那里也不错。”苏单很满意前段时间自己参与的大‘阴’德工程,极力推荐。
“放粮、放粮,若不是放粮,我们哪里需要出来劳碌奔‘波’!”老仆‘妇’厉声咬牙恨道。
苏单灰了脸,大声叫停马车,掀开马车帘子道:“二位请下车,我们在登州眼看过放粮救济了不少灾民,道不同不相为谋!”
高进也睁开眼睛,心中略后悔没有问清缘由就接了两个阶级敌人上车。不过看着黑漆漆的夜,高进叹了口气,道:“罢了,现在赶你们出去,就是送了你们的‘性’命。明日天亮到了集市,你们自己去吧!”
老仆‘妇’自知失言不敢言语,年轻‘女’子长跪叩首,凄凉道:“谢谢二位恩公。民‘女’家中就是开粮店的,也觉得放粮赈灾本是应该,可是自从去年秋粮不济后,登州城里的粮价一直在涨。粮行的粮价平日是几家有权有势的大粮商议定,中小粮店若是自行其是早就被赶出了市场。”
“本地粮去年秋天确实是不到一两银子一石收的,粮行今年一月就让大家卖到了七两甚至八两。因为确实有利益,我爹爹贪心,从大粮行那里分了些货售卖,都是每石六两银子进的货,不想被饥民每石二两银子强买走。”
年轻‘女’人脑海中全是破‘门’而入的饥民,匆忙躲避的内眷,被拉走的爹爹,和前来抄家如狼似虎的衙役,泪如雨下,哽咽不能言语。
高进叹道:“过不了一个贪字!”
年轻‘女’子勉强收了眼泪,道:“商人哪个不贪利,若不是贪利,哪有货郎挑担远走四方。”
高进语塞。
年轻‘女’子得了气势,愤愤道:“我爹爹经商二十载,一直讲求信义,从不拖欠,算是登州城内有名的良商。”
“不想到了衙‘门’,只因讲了一句市价不止二两的大实话,被知府大人扣了一个屯积居奇、哄抬粮价,将我爹爹锁拿收监,可怜我爹爹不但被饥民们事前一顿暴打,收监后至今还不知道生死,而且爹爹辛苦一辈子积累的家产也被知府大人下令查抄,所有家眷全部扣拿入监流放辽东。”
“知府大人若是判全城粮商如此也就罢了,为何单单判了我爹爹一个。知府大人当日收到了五万粮款,可是当日并没有返还所有粮商半文,反而行了文让全城捐资救济灾民,其中的猫腻可想而知。”年轻‘女’子恨的咬牙切齿。
高进浑身发冷。任何好与坏都是相对的,自己觉得做了一件大好事,不想在另一部分人眼里是大坏事。那做事的标准是什么呢?用道德来做标杆是最不靠谱的,看来还是要完善法典。
打了地主,地主家里的孩子自然与你不共戴天。李自成一路打地主进了北京,待其失势,马上被全国的地主抛弃,最后还死在地主的手里。高进仔细的看着面前的年轻‘女’子,胖乎乎的虽然没有太多的姿‘色’,但是养尊处优多年,也算有些气质。
“你准备去京城告状?”高进问。
“嗯,我去告御状?”年轻‘女’子举着一本《大诰》骄傲道:“太祖大诰四编二百三十六条,陈大道以诰天下,使臣民知畏而不敢轻犯。今日我正是要去问京城问问登州知府的判决公不公。”
“登州府衙役不发海捕文书来抓你?”苏单有异议。
“我是出了嫁的,与娘家律条上自然再无关系。不过如今我也已经休了夫家,自然与夫家也没有关系。我孔珍这次一人做事一人当,只为我娘家求个公告。我会先去通政司,若是不行再去拦皇上的车驾。”
年轻的孔珍一脸执着,让高进有点刮目相看。高进知道通政司是明朝的信访局,直接对皇帝负责,不过越级上访为避免无赖诬告,按规定了要打五十大棍的。
高进怀疑道:“就孔姑娘这身子骨,受了了那五十杀威棍?”
孔珍一脸坚毅:“爹娘于我生育大恩,这点皮‘肉’之苦算什么,只要他们能得到公道,纵然是要了我的‘性’命也无妨。”
听着孔珍的话,高进心有感慨,又想想打屁股总比满清的滚钉板要好一些,叹息道:“既如此,你安心歇息吧,明日再到了雇车的地方再说!”
“谢谢官爷!”孔珍长跪伏地再谢。
“苏管家,前面有盗匪拦路!”‘侍’卫们在马车外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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