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又复习了一阵子,白玉兰拿着刷洗干净的饭盒到小罗家送还时,弄得小罗夫妻俩莫名其妙。小罗判定说,肯定是人们都知道白玉兰与郑风华决裂了,是哪个小伙子在偷偷地向她表露心迹呢。
这话引起了白玉兰深深的思索与纳闷儿,调场部几年来还没发现有谁对自己有求爱的征兆。谁会呢?自己作为全场轰动一时的新闻人物,谁不知道自己遭受王大愣儿子的qiáng_jiān,谁不知道自己回城里生了儿子又遗弃……郑风华是肯定不会了。为了快刀斩乱麻,尽快摆脱这种藕断丝连的关系,抛弃他这种面子爱情,熬了多少个痛苦的不眠之夜,从下决心借小罗演了那场假戏之后,开始从悲切中**,又从**中自强起来,即使脑海里有一点点对悲怆往事的回忆,因怕它浸润扩大,便用强硬的克制法克制自己,立即拼命般地去跑步,跑啊,跑啊,直到疲惫不堪,身子一挨床就什么都顾不得地睡去,哪怕是晚上也不例外。她自称这是克制思想痛苦比什么药都灵的一大发明。而白天,则是拼命的工作。就这样,她排斥了三大痛苦:每逢春节回城探亲都强烈挂念遗弃的婴儿、询问又毫无音讯的痛苦;断定郑风华与自己藕断丝连又与别人勾搭的痛苦;抑制住了不再寻求爱情,让爱情感官麻木的痛苦。她把一切精力都用在管理好招待所上,成为场级劳动模范。从此,她开始变得心底无愁、胸怀开阔了,自由之神与她日夜相伴。
即使真像小罗夫妻所猜,白玉兰也不会动心,不管是多如意的小伙子!她要考大学,要实现当年的宿愿,让新的生活和追求随同进入大学重新开始。
但这盒饭终究是个谜呀。
第二天,又是广播站喇叭响起前奏的那个时刻,她又起身朝厕所走去。
暖中带凉的秋风从树尖上飒飒吹过,一片片绿叶开始从叶尖上泛黄,渐渐漫向叶边,漫向叶心,越黄越快。北大荒的天气有时奇怪,说不定哪天一股寒流掠过,还不等树叶黄起来,便飘飘洒洒地落个精光。
白玉兰走到路边,忽地一转身,藏到了一棵老榆树后头,透过小荒林密密匝匝的枝条和树叶瞧着瞧着,只见从招待所后门那边闪出一个人影儿,做贼般鬼头鬼脑、蹑手蹑脚地朝大杨树下走去,一进林子,便迈开了大步,踏得蒿草、碰得树叶哗哗作响。
啊?是他?王明明?
白玉兰的脑袋“嗡”地一声,像忽地飞出一群蜜蜂,眼前一阵发黑,接着就闪闪地飞出了一串串金花。她镇静住自己揉揉眼睛,又仔细一看。是他,确确实实是他。大约是一个多月以前,听三队来场部办事住宿的人议论,说是他刑满释放回来了,自己并没介意,怨恨一闪念也就在脑海里消逝了。真没想到,他竟死皮赖脸地找到这里。再仔细看时,王明明已走到大杨树下,放上了一个饭盒,她脑海里一下子闪出八年前的一幕。那是一个夏锄大会战的日子,自己和郑风华的恋爱关系已经公开化、舆论化,他还往自己的田垅休息处偷偷地送葱油饼,如今又偷偷送大米饭,真是万变不离其宗……
她进了小荒林往前走几步,两只愤怒的眼睛火气闪闪地盯着王明明,他放下饭盒一起身的那瞬间,那对小眼睛、那皱巴巴的脸皮,是那样眼熟,遭qiáng_jiān时那恶狼般凶狠的架势在脑海里闪现出来。几年来,强行控制和修心养性忘记痛苦的平静心态,让他这偶尔出现给搅翻浆了。
王明明瞧瞧前后左右,把一个饭盒放在大杨树下的座垫上,麻利地转身就走。
“站——住——”
白玉兰怒喊着冲上去,不顾脚上荆丝蒿棵的磕绊,不顾树枝七股八叉的挂扯,在小荒林里趟出了一片呼啦啦声。
王明明扭头一看是白玉兰,听到议论的和想象的白玉兰应该是像霜打的秧苗一样,怎么呼呼地像只老虎?喊声如雷贯耳,像头顶炸响的霹雳。他吓破了胆一样,心跳加快,腿软得像柳条儿,怎么使劲双腿也快不起来。
一阵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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