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的话让她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这段时间困扰着她的迷雾,像是被一只手用力撕开,她就快要看到那个答案,却别开头不敢去看。
“你也说了,可能是因为占有欲和习惯而已,不一定是喜欢。”白多多颤声说。
陆晚挑眉,反问,“占有欲和习惯,难道不也是因为喜欢吗?”
“……”白多多说不出话来,也根本不想去细细思考陆晚的话,她却抓住了她的肩膀,逼她看着她的双眼,咄咄逼人地问,“多多,你告诉我,你会不会因为刘然生气、难过、开心,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会不会吃醋?如果有一天他不和你在一起了,要跟其他女人谈恋爱结婚,你会不会痛苦得想要死掉?不准你逃避,回答我!”
“我”白多多整个人都在发抖,像是一只鸵鸟想要将头钻进沙堆里去,却发现头低下没有沙堆,是一块水泥地。她惊慌失措地望着陆晚,像是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被人看穿,难堪得每根脚趾头都羞耻地蜷缩了起来。
她喜欢刘然吗?她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又粗鲁又不漂亮,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她可能这一生都不会有机会和刘然有所交集。面对优秀的高高在上的他,她从内心里是自卑的,他冷冰冰的态度更是让她不敢有一点妄想的念头。
可同时她又越来越强烈地意识到,关于刘然的一切在一点点填满她的心,无论她怎么排斥抗拒,都无能为力,她的心对他敞开了大门,在说欢迎光临。
她不排斥他抱自己,喜欢他身上的味道,甚至总是想要主动去亲近他,甚至,连被他强吻也只会生气,不会感觉恶心。
看到他和朱文静抱在一起,想要冲过去将他俩分开,很生气很生气,也会以为他对自己的一点温柔而窃喜……
“白多多!”有人从酒吧外大步冲进来。
唐庭衍一脸急色,“你怎么还在这里?刘然他……”
白多多的心瞬间揪紧,“他怎么了?”
唐庭衍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不忍心地别开头,吃力地道,“执行任务发生了意外,他……他死了!”
……
白多多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没听懂他的话。
“尸体正在运回国的途中,你……诶!”
白多多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
他怎么能拿这种事跟自己开玩笑?还是自己喝多了,出现了幻听?
白多多拍了拍脑袋,陆晚一把抓住她的手,沉痛的说,“多多,你不要太难过了,生死有命。”
白多多觉得有些好笑,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是一场噩梦,她只是被魇住了,只要用力睁开眼睛,就会醒来,就会知道这只是一场梦,就可以看到刘然,看到他好端端的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再或者,一定是唐庭衍和陆晚串通起来跟她开玩笑,故意逗她玩。
他怎么可能有事?他可是整个b市军区的战神,他是不会失败,不会输的,她不相信。
白多多平静地坐着,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她总觉得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反正不是真的,绝不是真的。他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唐庭衍还在和她说着什么,她一点都听不见,脑袋沉沉的,眼前也是一片模糊,有热热的液体从眼中流得满脸都是。白多多垂下头,闭起眼睛,安安静静地坐着,他说过要她等他回来,他一定会回来的。
“他这次意外来得太突然,没有留下什么遗书,但我想他会愿意将他那房子留给你的,至于其他的财产”
“不要说了!”白多多发疯似得突然大吼一声,终于压抑不住内心滔天的绝望,嚎啕大哭。
她哭得喘不上气,一边颤动地掏出手机给刘然打电话,手机落在地上好几次,她跪在地上,好不容易捡起来,全身都在发抖,吃力艰难地拨出了刘然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机械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多多,你别这样。”陆晚不忍心地拉住她的手,摸到一片刺骨的冰凉。
白多多瘫坐在地上,听到自己的哭声,和心里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深深的绝望压在她的头顶。凄厉的刀子在一下一下剜着她的血肉,反反复复,她痛得快要死了,拼尽了力气只是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番外63
入伍的第一天她就知道军人是将命放在枪口的,做好了随时会死的准备,又有谁是永远不会失败的呢?
她终于意识到陆晚说得没错,她说得没错,她是喜欢上刘然了,甚至不止是喜欢。她不逃避,哪怕是会受伤也不逃避了,只要他回来,只要他回来……
“刘然!刘然!我再也不喝酒了,我在家乖乖等你,你回来,回来好不好!刘然!”
陆晚死命搂着她想要往外冲的身体,生怕她这个样子跑出去会出事,“多多,你别这样!你这个样子让我……让我很内疚……”
她的话音刚落,似乎是怕她再多说错些什么,唐庭衍立马说,“其实刘然还没死,只是残了。但他不让我告诉你,希望你就当他死了。因为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更不想拖累你。”
…………
白多多感觉天旋地转,好不容易才后知后觉地听进了他的话,愣愣地转头看向他,灰暗的眼睛猛地亮起来。
她一下子扑过去,差点将唐庭衍撞倒在地上,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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