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一个与自己有血海深仇的沈家人,皇帝当然是更放心自己亲儿子,他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脾性,就算他因着秦洵的缘故与那沈翎几番往来私交尚可,他也绝不会允许别人威胁到齐氏的皇权。
秦洵轻叹一声,问他:“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齐璟稍一犹豫,“楚胜雄。”
秦洵听到楚胜雄的名字就知他是为什么不自觉犹豫了一下,肯定是对当年自己与楚天问在平州学馆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断袖”传闻还心有芥蒂。
他笑出来:“楚胜雄怎么啦,难不成他一步登天调来长安?”
“嗯。”
这下倒换成秦洵愣了,他也就是随便玩笑一句,没想到还说中了。
“长安朝堂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都还要一点点往上爬,他一个平州郡令,怎么就忽然调来长安了,真要说调官入朝,同为平州郡令的许文辉不是比他好上百倍?”
将一头发梢微卷的青丝梳理柔顺,齐璟开始给他束发:“我当日督巡江南的上报公文里并没有过多褒奖他,对此消息我也有些意外,不知父皇是什么心思,我也只猜得着一部分。”
秦洵不傻,隐晦着问:“跟长琴有关?”他实则是在借指楚辞已故的父亲、前骠骑大将军楚正弓。
“多少有些关系。”
在齐璟和秦洵他们这一辈孩子大多都还没出生、今上十八岁初登基后的前几年年岁里,楚胜雄还因着是骠骑大将军坐镇的楚家亲族,在长安朝堂里混了个一官半职,且与嫡系的楚正弓一家往来频繁,后在沈家没落前一年,也是在一场岁初的审职调官里,楚胜雄领了远赴江南的平州郡令官职,带着父母亲族从此远离了长安朝堂,也是在江南娶妻生子,定居后再没涉足过帝都。
因而在后几年里沈家与楚家的接连没落这两件堪称震惊朝堂的大变动里,远居江南的楚胜雄这一脉安然无恙,也无甚人等能过多借事联想到当年长安朝堂里一个不起眼的楚姓小官。
当年楚辞随广陵公子离京定居江南,同在江南的楚胜雄寻着亲缘关系登门,请求过继楚辞为子,楚辞虽然万般不情愿,但也心知自己并非广陵公子亲族,一个半大孩子总是赖在广陵公子身边多少拖累着他,还是在江南有个名义上的家门合适一些,便也认了。
秦洵从楚辞口中了解到在他们出生前关于楚家的这部分长辈旧往时,还在心下感叹过楚胜雄这人倒是颇有先见之明,若非当初他早早离京远走,就算只是楚家的旁系,在后来楚正弓自刎谢罪一事里都难免要被波及,亏他远在
江南,还只是个小官,皇帝犯不着伸这么远的手来折腾他。
但这名不见经也不传的江南小官,如今时隔多年忽然又要被提上台面,当年的事就不得不叫人细思了。
有些事是容不得细思的,愈细思就要叫人愈发心惊心寒。
关乎小师叔沈翎和发小楚辞的家变,秦洵忽然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会是我想多了吗?楚胜雄早年在长安好像混得也不算多好,你觉得,当年长琴的父亲跟沈家……会有他的一份吗?”
齐璟给他梳好头发,嗓音有些淡:“很多时候缜密一些未必不是好事,总比让旁人杀我们个措手不及要好。”似乎感觉此刻说这些话不合适,他又唇角一扬噙起笑,“今日生辰,姑且不想这些杂事。你的好了,你要给我梳发吗?不会的话还是喊清砚进来?”
没错没错,生辰日子里想那么多杂事做什么,秦洵这么想着,忙起身换齐璟坐在铜镜前,拿过齐璟手上的梳子:“我试试吧,我也没好好梳过头发。”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事实证明秦洵真不是在谦虚,他从小就没好好把头发梳整齐过,随便一束还行,要正正经经赴有君有官的生辰宴还是不成体统的,齐璟顶着一头歪乱的头发,最后还是把清砚喊了进来重梳。
秦洵讪讪让在一旁,给自己以后的日子添了一项消遣:“以后不用出门的日子里我就练着给你梳发吧,最好等到你二十及冠的时候,我能亲手给你束发戴冠!怎么样?”
“好。”
秦洵乐滋滋半晌,自己又摇摇头:“但是练手也不能太频繁,把你扯秃就不好了。”
齐璟:“……”
秦洵忧心忡忡地凑近他,再度给他强调一遍:“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你还记不记得了,就说你一旦有秃头的迹象一定要告诉我,秦大夫这里灵丹妙药多了去了,只要不是特别严重总能给你补救补救的,一定要告诉我啊!别不好意思,我不嫌弃你!一定告诉我!”
默默给齐璟梳发的清砚没忍住“噗嗤”笑了,齐璟脸上有些挂不住,微红了脸:“……知道了,现在还没有这种危机,不必担心。”
离生辰宴还有些时候,秦洵不想那么早去,在景阳殿内闲晃的时候正好绕到花圃边上,看到了去年秋时他图好玩捧来景阳殿、后来被齐璟吩咐人种下的那颗红豆,春时万物生长,原本那株红豆周边又发了不少,秦洵摩拳擦掌,兴奋得恨不得现在就能采了红豆烹制来吃。
他回头对跟着他乱晃的齐璟道:“对了,现在这个时节大概青梅正好,回头让人去集市看看挑拣些品相好的回来,酿点青梅酒喝。”说到“酒”字他忙又补充,“青梅酒不大醉人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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