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这件瓦莲卡花了两天从母亲的一件旧衬衣改成的精緻衣服在一个小时之内就被这只狂野的小兽弄得粉碎。
菲奥克拉只得捧着一堆布片,跑到我们家裡来解释,说杜尼娅打娘胎出来就一直光身,还得要慢慢适应身上的衣服。
有主意的菲奥克拉先将亚麻碎布剪成一片一片两个指头宽的小条。
用棉线绷在杜尼娅的胯间,恰好能遮住女儿的yīn_bù。
于是杜尼娅嘟着小嘴,不情不愿穿着这件最低限度的衣服过了一年,但只有我们几个小孩子在一起时,她还是会迫不及待地把这缕遮羞布扯下来,晒黑的身子上只有yīn_fù一块是粉粉白白的,反倒是更惹人注目了。
后来菲奥克拉又试着把一块印花土布的大方巾缠在杜尼娅的腰上,盖住她那两瓣在村裡人眼裡晃了七八年的翘屁股。
当杜尼娅的身高几乎长到菲奥克拉的肩头,身段显出几分少女的修长玲珑时,终于习惯了了用连衣裙将美妙的胴体裹起来再出门。
至于伊戈鲁什卡,无论是领主家还是农户都对这个男孩子的衣着打扮不太在意。
直到我们长到十岁,我离开普裡鲁契诺之前,他从来没有费心在身上披挂一根线头。
哪怕是别人家裡年岁只有他一半的小男孩都已经穿上了衬衣,哪怕是村民们已经不再叫他「伊戈尔」或者「伊戈鲁什卡」,而改口起了「黑泥鳅」甚至「光腚娃」的绰号。
伊戈鲁什卡都无动于衷,甚至为自己是村子裡唯一一个到了能下地干活的年纪还保持赤身露体的孩子而得意洋洋。
儘管身材已经开始抽条,脸庞轮廓已经变得方正,眼睛又天真混沌变得锐利有神,浑身长出硬实的肌肉。
他还是混在一大群男女村民裡毫不害臊地裸着黑黢黢的身子干活。
有时成群结队的村妇在田埂上迎面碰上伊戈鲁什卡,会调笑在他胯下甩了甩去的「小泥鳅」,有性子泼辣的,甚至会把他按到在地上,把他全身摸个遍,尤其对那根细长的「泥鳅」兴趣十足,四五隻手会使劲儿拨弄,直到让它神气十足地直竖起来。
伊戈鲁什卡也只是笑着喊痒而已,有时也会冷不丁伸手探进村妇胸口作为回击。
光阴荏苒,如今伊戈鲁什卡已穿上了还算整齐的衬衣和裤子。
时间对家乡旧貌的改变是多么的无情。
我们两人并肩走在村道上,普裡鲁契诺的原野和屋舍几乎面目全非——杂草丛生的庄稼地、枯死的果树、倒塌的牲口棚、腐朽的草垛——到处是疏于照料造成的荒芜。
我们一路隻看见几个瘦骨伶仃的妇女在田间劳作,身上的衬衣和萨拉凡已髒的不成样子,她们转过头来时,我能看见她们儘管年轻但毫无生气的脸。
我觉得似曾相识,但在记忆中的普裡鲁契诺却没有像这样病恹恹的面孔。
「那是马露申卡和她的侄女拉丽萨,」伊戈鲁什卡告诉我:「马露申卡的可怜丈夫乌斯京·菲奥多洛维奇在前线害了病,复原后没多久就死了,大概是一年前的事吧。
」我们一路见到更多的孤儿寡母,他又陆续向我介绍了各家的悲惨遭遇,总之,可恶的战争夺走了她们的丈夫和父亲,让她们在饥饿中挣扎。
在村裡成群的羸弱者中,伊戈鲁什卡似乎是一个幸运的例外。
他还是自小那样健康壮实,一头希腊人般浓厚发亮的蜷曲黑髮。
两隻黑眼睛虽然被阳光刺得眯成一条缝,但从中闪出炯炯的神采。
鼻樑高挺,双唇薄而泛光,下颌方正,身材比我还要高上一寸多,胸脯宽厚,四肢矫健有力,走路虎虎生风,如同西风神仄费罗斯在人间的写照一般。
我鼓足劲儿跟紧同伴轻快的步伐,虽然现在是较为凉爽的早晨,但我很快浑身发热,脚底发烧,亚麻衬衣渐渐被汗水沾湿,贴在后背上。
我们一直沿村道向南,走近了格裡戈裡的田庄,这裡原是一片长满灌木的丘陵缓坡,位于普裡鲁契诺边界,更南处便是人迹罕至的森林和草地了,山下有一片生长了不少高大树木的盆地,从高处涌出的几股泉水在盆地中央彙聚,形成了一个小池塘。
祖父看中了此地平坦湿润的沃土,曾经让当时还在家裡当差的格裡戈裡带人开垦了两俄亩的土地。
但由于无力继续投入而撂了荒,这便是格裡戈裡想要购买的土地,想必这位勤勤恳恳的老伙计长久以来一直为这块土地努力干活攒钱呢。
举目所见,景色焕然一新,一片片茁壮的麦田整齐地排列在缓坡上,浓绿宽阔的叶片在微风中摆动,泛起一层层波浪。
引自山泉的灌溉渠,虽然是细细的,但一条条都盈满了潺潺的流水,在已经升起很高的太阳下粼粼闪光。
更陡些的山坡上种了很多成排繁茂的果树。
连难以耕作的丘陵顶陂都长满碧绿的牧草,几头膘子厚实的奶牛正懒洋洋地在坡上踱步。
「我现在相信令尊的财力了,」走上田垄之后,我满怀讚歎和羡慕眼神望向伊戈鲁什卡,「老格裡戈裡的‘公牛’名号果然不虚,我真不敢相信,单凭一家人就能吧十七八俄亩的土地耕作得这么好。
」「不算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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